【學生乙】
這兩個患者,都是不寐證,可是一用清肝瀉熱法,一用補益氣血法而皆獲愈,我們應從中學習些什麼呢?
[老師]這兩個患者,雖然都是不寐證,但由於證情不同,所以治法各異。
第一個患者證屬肝膽有熱,上擾神志而致失眠,因而用清肝瀉熱法而愈;
後一個患者為氣血不足,心脾兩虛,神失所養而不寐,故用健脾養心,雙補氣血法而愈。
從中我們可以學習到中醫學的特點之所在:整體觀念與辨證施治。
不寐屬於心、神其主也。
從表面看,似乎只屬於心神之病,單用鎮心安神之品即可。
同學甲提的問題恐怕就屬於這種看法。
人體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各臟腑雖各有其特點與功能,但是,互相之間在生理上互相生化,互為制約,在病理狀態下又可互相影響。
從不寐證來看,雖為陽不入於陰,心神不寧之病,但其原因,卻不盡因心病而致,而涉及其他各臟腑。
前一個患者,原為肝氣不疏,鬱而化火。
故表現為口乾而苦,胸脅脹悶,目紅多眵,易於生氣上火,脈弦數有力等一派肝經熱盛之象。
肝膽之火為相火,心火為君火。
在病理狀態下,君火亢盛每易致相火妄動;
相火熾盛,則可引發心火上炎。
心火亢盛,陽不入於陰則心煩而失眠。
可見此證肝膽火盛是因,心火盛而心煩不寐是果。
所以從肝論治。
這體現了整體觀念和辨證施治、治病求本的原則。
後一個患者,因素體不足,脾虛氣弱,飲食少思,則氣血生化之源不足。
氣血兩虛,心神失養,而致心悸失眠。
欲要心安神靜,必須補養氣血。
而要氣血壯旺,又須先益脾胃。
可見此證脾胃氣虛是病之本(因),而心神不安則是病之標(果)。
如果此患之治療不是用歸脾湯,重用參、朮、耆等補脾益氣藥,而只是養心陰而安神,則很難收到如此療效。
因養心陰之藥多偏滋膩,而安神鎮靜之品又多為金石介類。
二者對於脾胃皆無益而有損。
如果因用藥而使脾胃受傷,先絕氣血生化之源,難以收到養心安神之效果。
中醫治病本著「治病必求其本」,「必伏其所主先其所因」的原則,辨證求因,審因論治。
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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