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醫師甲】
請老師談談辨證治療的思維過程。
[老師]好,先談談辨證思維過程。
該患者的突出表現是:蒼白,頭暈,乏力,心悸,按時間先後分,這是「本病」,而給患者造成直接痛苦的是:噁心,食入即吐,納穀不思,這是「標病」,根據蒼白——嘔吐——全身極度虛弱和病程久的主症特點,可以診斷為中醫的「貧血」、「嘔吐」、「虛勞」。
由此,從個別症狀的感性認識,上升為理性認識,得出病名的診斷。
但僅由症→病,還不足以指導中醫的治療,還必須根據病因和病症特點,分析具體的病機屬性,如面色蒼白、頭暈、疲乏無力、心悸、納少,舌淡少苔,脈細無力——氣血兩虧,心脾失養;
噁心嘔吐、食入或飲入即吐,口於思冷飲,便乾尿黃——陰虛胃失潤降,腑熱內結。
歸納起來,其病機主要是:氣陰(血)兩虧,胃失潤降,虛實挾雜。
這其實就是撝,難以用4個字概括,上述12個字,基本能歸納病機的核心,只有這種反映病機要點的「證」,才能更具體,更深刻地反映疾病的本質,才能成為立法用藥的依據。
貧血可以用養血法,或益氣生血法,或溫陽,陽生陰長法,嘔吐可以用溫胃降逆法,也可以用清熱止嘔,或通腑,化痰,和解平肝,苦辛通降等法;
至於虛勞,更有先天後天,陰陽氣血,標本緩急,治中治下等不同治法。
如果按病治療,必然雜亂無章,不得要領,無所適從。
這時必須把握住病機。
病雖多,證則一。
至於立法用方,就見仁見智,各有千秋了。
療效的好壞,取決於治法的主次先後,輕重緩急的恰當掌握,以及巧妙合理的配伍,藥物選擇的精當,劑量的靈活應變。
以首次處方為例,方以西洋參、黨參益氣陰,蓮子肉、山藥、白扁豆、生苡仁、冬瓜子、橘白、糯稻根、穀麥芽、山楂甘平益胃,乎補氣陰,冀胃能恢復潤降容納之性,脾氣得蘇,食進胃強,以暢生化之源。
配黃連,一能苦味健胃,二能清降胃氣,和胃止嘔。
果然藥後嘔惡即止,納增神旺,達到了治標顧本的效果。
從一般理解,應當是急則治標,緩則治本,先治嘔惡,再治貧血虛勞,但我們沒有選擇旋覆代赭石湯、半夏瀉心湯、二陳湯、小半夏湯等方止嘔降逆,而是甘平益胃,既能潤降胃氣,又能顧本。
因為其虛已甚,—上策應當是在能止嘔逆的同時兼顧其虛。
補而不壅,且能降胃。
因此在治療上,首先考慮的是「證」,兼顧其「病」,當然個別的「症」,也需對「症」治療,如見嘔惡、口乾、尿黃而選用黃連、西洋參即是。
從上可見,該例辨證施治的思維層次是:辨證:從症狀著手,獲得病名診斷,再確立病機,關鍵著眼於病機,即「證」的確立;
施治:先據證立法用藥,再結合「病」和突出的「症」適當選用一二味藥物,有主有從。
這體現了多數疾病辨治層次的一般規律,辨證思維的方法學與療效往往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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