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中醫經驗集】

tan2818

【臨證特色】

２．溫中制酸法：萎縮性胃炎多是由於胃之腺體萎縮，胃酸及胃蛋白酶分泌減少，甚至完全沒有游離酸，這與中醫的胃陰不足相類似，但臨床上也有一部分萎縮性胃炎患者，自覺胃脘嘈雜、吞酸，不喜甜食，甚則泛酸，胃脘隱痛。

用了溫中養胃湯後效果不佳，反而胃中反酸水增多，翟氏根據４０多年的經驗，選制出此方，療效十分滿意。

處方：浙貝１０克、煅瓦楞１０克、烏賊骨１０克、吳萸１５克、黃連１０克、烏藥１０克、良薑６克、厚朴１０克、神麯１０克、丹參１０克、蘇藿梗各６克。

 

tan2818

【臨證特色】

吳萸、黃連相伍，屬寒熱配對，一主一輔一寒一熱，相反相成，既可泄肝降逆和胃，又能清火調氣散鬱，臨床常取連、萸六比一之劑量，即朱丹溪左金丸之意。

翟氏認為其對於嘔吐吞酸，嘈雜似饑最為有效。

《藥鑒》稱之為「乃吞吐酸水之神方」。

良薑辛香味濃而性溫，既可溫胃散寒，又可理氣和中，烏藥順氣宣通，疏散滯氣，溫順胃經逆氣。

王好古說烏藥能「理元氣」，與良薑合用，能除寒去鬱，非一般藥物可比。

烏賊骨性微溫而味澀，有制酸收斂止血之功，經常用於胃脘疼痛、吞酸、嘈雜者。

現代藥理研究證實，烏賊骨具有制酸、抗腫瘤的作用。

浙貝味苦寒，經藥理研究表明，有與阿托品類似的作用，故被臨床廣泛應用於脾胃病中。

煅瓦楞，甘咸、平，入肝脾經，具有良好的「制酸止痛」的作用，《綱目》云「鹹走血而軟堅」，對久病入絡者效果更佳。

丹參味苦，性微涼，具有活血去瘀通經止痛的作用。

翟氏認為，它與健脾胃藥合用後，能加強理胃氣之功，起到養血、醒脾、調胃的作用。

經藥理研究證實，丹參具有促進組織修復及再生的作用。

臨床主要取其活血祛瘀，養血除煩的功效。

厚朴，苦溫性散主降，溫中下氣，與神麯合用，能健脾暖胃，化濕除滿。

翟氏在配方中注意到：吞酸是由肝木偏旺、曲直作酸，古人常云「胃喜涼，脾喜溫」，因此方中用溫藥時配伍少量苦寒之劑；

苦味藥可以刺激胃腸功能，增強食欲。

 

tan2818

【臨證特色】

溫中制酸法可收到以下功效：（１）能使胃氣的流動活躍，促進胃腸黏膜的修復。

（２）制酸以保護胃黏膜，具有較強的防禦作用。

（３）脾得溫則健，健脾以強運，具有增進食欲，增強體質的作用。

制酸藥實為中和之意，不可獨用，要注意疏肝以寧情志。

心理引導，生活規律，活潑開朗，飲食有節，肝胃相聯在此至關重要。

 

tan2818

【臨證特色】

四、擅長應用炭藥和對藥（一）炭藥應用經驗藥物的炭化作用，最早見於《金匱要略》，而《千金方》中又專題論述，至六朝《雷公炮炙論》中載制藥１７法，其中、、炒、炮、煅都是不同的炭化工藝，由此可見中藥制炭入藥已有２０００餘年歷史。

隨著用藥經驗的不斷豐富，炭藥的品種不斷增加，應用範圍也不斷擴大，《中國藥典》中已收載炭類中藥３０余種，炭化藥物是治療中不可缺少的種類。

古人有「紅見黑止」、「炒炭存性」、「炒炭止血」之說，炭類藥主要用於止血，其實藥物炭化的目的不僅止血。

翟氏通過臨床驗證認為，藥物炭化還有許多其他的作用。

據有關文獻記載，藥物炭化後，分子空間加多，有吸附其他物質的特性，藥物入腸後，能減輕腸內物質對腸壁的刺激，減少腸蠕動，而起到止瀉的作用。

另外，胃腸內吸收的種種有害物質，如色素、氣體、細菌、發酵及細菌的代謝產物，可被炭化藥物吸收。

因此，炭化藥物被廣泛應用於胃腸諸疾病中。

元朝葛可久的《十藥神書》中的「十灰散」，就是以炭藥治病的代表方劑。

葛氏認為：「大抵血熱則行，血冷則凝，見黑則止。

宋唐慎微說「乾漆燒令煙盡，不爾損人腸胃」，認為炭化後可減少乾漆的副作用。

《金匱要略》中有「豬骨灰解果毒」之記載。

翟氏體會炭化有以下幾種作用。

 

tan2818

【臨證特色】

１．增強止血療效有些中藥本身具有止血功效，經炮製成炭後，臨床止血療效增強，如血餘炭、大黃炭、白芍炭、艾炭、地榆炭等。

經現代藥理證實，多數炭類藥物具有縮短出血及凝血時間的作用。

 

tan2818

【臨證特色】

２．增強吸附能力，提高滲濕作用脾胃虛弱的慢性腹瀉、遺尿、遺精等須用健脾固澀等藥物時，加用一些炭化藥物，不僅可增強療效，且可減少其副作用。

如陳皮炭、蒼白朮炭、椿根皮炭、黃柏炭等；

陳皮經炭化後，能吸收胃腸不良氣體，可調理氣機，以減少腹脹；

蒼白朮呈焦化狀態後，可使吸濕能力增強，減少腸蠕動快而引起的腸鳴、便意，二術炒炭後藥用，可以吸收多余氣體和水分以固腸，從而有益於腸道吸收營養。

《本草通玄》謂：訶子生用能清金行氣，煨用則能暖胃固腸。

現在我們知道訶子仁中含有類似蓖麻油的成分，炒炭後則成為緩和的固澀藥物。

椿根皮古人用以澀腸、止血、殺蟲，改用炭藥後，它的吸收和止血效果就很突出。

有人報導，椿根皮單味治療４１９例十二指腸潰瘍患者，認為生用療效差，炒成黑炭亦影響療效，以炒成老黃者研粉吞服效果最好，可見藥物的製作對療效的影響極大。

古人認為胃氣喜降，逆則呃逆，脹滿；

脾氣喜升，降則泄痢、下陷，因此臨床上有了實脹和虛脹的問題。

翟氏通過多年的臨床實踐發現，消脹通氣，健脾化滯劑中，加入炭化藥物可明顯提高其化滯、消脹通氣的療效，如厚朴炭、焦三仙、內金炭。

《斗門方》中就有用厚朴制炭，治療氣脹胸悶案；

民間治療潰瘍食用烤糊饅頭、枳殼炭。

《博濟方》有「如欲制其燥，助其消導可炒黑用」。

在消食導滯方面老人與小兒最適宜用炭化藥物。

 

tan2818

【臨證特色】

３．脫脂去膠及其他作用有很多動植物藥物，含有角質、脂肪、揮發油、膠質等，有的必須炭化後方能入藥，有的炭化後可以增強療效。

如血餘炭，血餘是人發，含有角質，須炭化以去其角質始能奏效；

棕櫚亦有角質包裹。

炭化後易吸收，且增強止血療效；

側柏具有黏膩松脂，酸質，不易溶於水，炭化後具有脫脂之意，充分發揮其止血功效。

還有一些藥物炭化後可減少藥物毒性：如川軍、牽牛子、乾漆、巴豆等。

翟氏認為，制炭是為了增加藥物的溫熱性質，減低辛散走竄之性，炭制後的藥物還可吸收腸胃內多余的氣體和水分，緩解腹脹、腹瀉的作用（相當於活性炭）。

綜上所述，翟氏對炭藥的運用重點在於胃腸系統，主要用於腹脹、泄瀉、出血、導滯這幾個方面，很有特色。

 

tan2818

【臨證特色】

（二）對藥應用經驗古人有「病不能泛治，藥不能獨用」的理論。

遵循這一理論而誕生了多味藥的配伍。

早在《內經》中就有製半夏與秫米配合治療失眠的記載。

我國第一部藥物學專著《神農本草經》中也有「七情和合」的配伍理論，對於對藥的形成有著重要的意義。

歷代方藥專著中，帶「二」字的方劑，都是「對藥」。

如二妙、二至、二黃、二神，還有不帶二字的兩味藥方劑，如左金、交泰、烏貝、失笑、參附等，亦屬對藥範疇。

藥對是中藥配伍的重要形式，是藥物相互配伍，相互搭配的意義。

對藥配伍在理論和臨床上均有充分依據。

對藥屬於中藥配伍的範疇，但又有別於一般的中藥配伍。

對藥的產生，主要是前人經驗的積累，施今墨老先生善於使用對藥，他使用的對藥被人們稱為「施氏對藥」，施老曾自云：「對藥作用即辯證法中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的實踐。

將對藥的意義和範圍更擴大了，以適應復雜多變的病情。

翟氏通過臨床的反復驗證，將「施氏對藥」不斷充實和發展，形成了自己的獨特經驗。

 

tan2818

【臨證特色】

對藥組成具有一定的法度，離不開中醫的治法理論。

翟氏在中藥學治法理論的指導下，擅長將兩味功效相近的藥物聯合應用，以發揮和加強某一治法的獨特作用。

例如：在治療咳喘症時，善用蘇子、蘇葉相須配對。

蘇子、蘇葉性味辛溫，質重主降，能降氣定喘，二者皆能入肺經潤宣兩宜，協同作用，可增強降氣消痰，止咳平喘的療效。

再如葶藶子配車前子，葶藶子辛寒，車前子甘寒，共具性專降泄之功效；

葶藶子專泄肺氣之閉塞，車前子利水除濕，能去痰止咳，兩藥合用，一治在肺於上，一治在腎於下，同使肺開則水自通調，氣降則喘咳自平，水行則氣亦暢，增強了瀉肺行水，降逆定喘的作用。

翟氏還擅長在兩藥配伍使用時，一種藥物的毒性反應或副作用能被另一種藥物消除或減輕，即「拮抗作用」。

例如，在治療咳喘症時，應用麻黃配甘草。

麻黃辛溫性烈，開腠發汗之功極強，配用甘草可防麻黃發汗太過以傷正氣。

另外麻黃可使心率加速，配伍甘草可抑制他的這種副作用，使之發揮更好的止咳平喘功效。

再如桂枝配白芍是臨床常用對藥。

桂枝辛甘而溫，性散主行，能開腠理，去風寒；

白芍味酸而寒，性澀收斂，能和營緩急。

《景岳全書》中有「蓋桂枝性散，芍藥性斂，以芍藥從桂枝則桂枝不峻，以桂枝從芍藥則芍藥不寒」的記載，說明二藥合用，起著桂枝辛散而不致傷陰，芍藥酸寒而不致戀邪通營達衛，相互制約的作用。

 

tan2818

【臨證特色】

由於疾病的復雜性、多變性，我們在臨床用藥時也由單一用藥逐漸發展成兩藥配伍和多味藥的聯合並用，以望提高臨床療效，這樣同時就出現了藥量大，藥味多，組方混亂，療效不易判定的弊端。

選用對藥，對於復雜的病情可以幾組對藥合用，減少多餘藥物，藥量也可根據對藥的需要而精簡，另外在使用毒、副作用較大的藥物時，以對藥形式出現，能起到抑制副作用、提高療效的理想效果。

因為對藥具有多方面作用的特點，一般來說，對藥產生的作用越多，臨床應用越普遍，治療效果越明顯。

例如：吳茱萸配黃連，古稱之為「左金丸」，用量前者為後者的六分之一。

丹溪原意以黃連之苦寒，清心瀉肝為主，少佐辛苦大熱之吳茱萸，行氣解鬱，引熱下行，助黃連以降逆除嘔；

二藥配伍，一主一輔，一寒一熱，一上一下，使臨床療效大增，這樣既可瀉肝降逆和胃，又能清火調氣散結。

翟氏認為，對藥是相對固定的配伍單位，但在應用時，須按病情而靈活變化。

對藥的配伍具有一定的獨立性，但在復雜的病情變化時，可多種對藥合用。

他在運用「左金丸」中體會到，若肝火犯胃，則黃連量多於吳茱萸量；

若肝寒犯胃，則吳茱萸量多於黃連量，是從藥量配比變化中，改變藥對的功效主治。

這進一步體現出對藥具有更強的靈活性、適應性。

 

tan2818

【名案評析】

一、慢性咳喘（慢性支氣管哮喘）案著名女作家楊沫，因咳嗽，咯痰，量少，咽癢，音啞，夜間喘息兩年餘，症狀時輕時重，曾在西醫處診斷為「慢性支氣管哮喘」，給予霧化吸入，消炎藥物治療，咳喘未除。

還曾服用過一些中成藥及煎劑，症狀有所緩解，每遇天冷，講話過多，異味侵襲時咳、喘加劇，嚴重影響工作。

慕名來翟氏處求治，翟氏診其面色潮紅，語聲洪亮，舌紅苔少，脈細數。

根據上述論其二點，一是表邪未盡，儘管病史漫長，有反復感受外邪的病史，咽癢即是表邪仍存的依據，這是翟氏幾十年來的臨床經驗總結；

二是傷陰，久病傷陰，肺為嬌臟，傷其久必損陰，臨床上面色潮紅，夜間咳喘甚，舌紅少苔是傷陰之象，故而處方用藥突出了祛邪扶陰之法。

處方：炙麻黃３克、炙甘草１０克、黃芩１０克、杏仁１０克、魚腥草１０克、枇杷葉１０克、桑葉１０克、蘇子葉６克、桔梗１０克、厚朴１０克、元參１０克、山豆根６克、西青果１０克。

以麻、杏、芩為驅邪外出之主藥，以三葉為扶陰之伍藥，佐以利咽宣肺的元參等，患者服藥７劑後，感覺症狀明顯緩解，精神飽滿，每夜伏案寫作，閱讀書報已無倦意。

翟氏在前方基礎上減去利咽之品，加用生白果１０克、補骨脂１０克、刺猥皮１０克以加強助腎健肺之效。

翟氏認為，治病要分層次，祛邪已盡，扶正為本。

楊沫年已７０，要想健肺，首先助腎，故在此方中加用助腎健肺之藥，鞏固療效。

再服７劑後，患者感覺症狀方面基本緩解。

後改用中成藥通宣理肺丸，知柏地黃丸二藥合用，堅持服用兩個月，病癒。

５年來，此病無再發。

 

tan2818

【名案評析】

［評析］此案例中在辨證思想上突出了翟氏所宣導的「邪不解咳終不寧」和「陰氣復，咳自愈」的學術思想，在用藥中突出了治病分層次，先祛邪後健肺然後助腎的治療原則。

 

tan2818

【名案評析】

二、半身不遂（腦梗塞）案著名評劇藝術家新鳳霞，因患「腦梗塞」，致使「半身不遂」，活動受阻。

十幾年來，經常得到翟氏的醫藥調理和保健指導，使之至今仍能活躍在藝術界。

有一次，新鳳霞因情緒激動後突感肢體麻木，原本不靈活的雙下肢幾乎不能活動，頸硬，耳鳴，語言困難，大小便失禁，胸悶，氣短，急請翟氏救治。

翟氏根據病情，診其脈長細數，有暈，觀其舌紅苔少，即考慮須「活血通脈」，處以葛根、丹參、雞血藤、野菊花、澤瀉、鉤藤、天麻、地龍、白蒺藜、紅花，３劑。

服藥後患者感全身輕鬆，情緒穩定，頭暈減，肢麻有所緩解，仍感飲食差，極易疲勞，時感胸悶，翟氏又處一方：厚朴、荷葉、佛手、蘇霍梗、清半夏、僵蠶、功勞葉、蘇木、雲苓皮，７劑。

用此健脾和胃，調暢氣血之劑，共服藥２０劑，病情基本穩定。

 

tan2818

【名案評析】

［評析］通過此案，我們體會到：對於急性病情首先要判斷準確，《醫學源流論》曰：「凡一病必有數證……，每證究其緣由，詳其情狀，辨證異同，審其真偽。

就是告誡醫者，對於病因的判斷要層層分析，力求準確。

翟氏也是以此為指南，對於已患過的「腦溢血」病情分析排除後，將肢麻語言障礙、大小便失禁結合舌、脈之象考慮為內風擾亂血瘀阻絡所致，情緒不穩定只是發病的誘因，因此急用「活血通脈」、「平肝疏風」法而收效。

其次，翟氏認為「半身不遂」須要調養，調氣養神。

《素問?疏五過論》有「治病之道，氣內為寶」。

大病之後，突出的一點就是正氣大傷，在急則治其標之後，重點應放在益氣調胃方面。

益氣就要健脾，脾氣旺則百骸通，氣才能有所養，故翟氏採用健脾和胃，用和調氣血之法。

中風為本虛標實，標在風火相煽，本在氣血衰微，抓住標證的某個環節是預防中風發病的良好時機，在恢復期要注意調理氣血，即《儒門事親》所謂之「氣血以通流為貴」，久病不愈，須當調理氣血。

 

tan2818

【名案評析】

三、頑固呃逆（胃腸積熱，腑氣不通）案北京市人大常委會主任趙鵬飛，突然呃逆頻發不止，聲洪、胸悶、劍下隱痛，飲食一般，腹脹，無矢氣，大便四日未解，曾服用過丁香柿蒂散、旋覆代赭湯及鎮靜西藥，症狀不減，故請翟氏診治。

查體，患者痛苦面容，面色紅潤，頻頻呃逆，時發時止，舌紅苔黃膩。

脈弦，翟氏分析病因認為是胃腸濕熱，胃氣上逆，當屬實證，以通腑降逆為大法，在旋覆代赭湯的基礎上加用元明粉、生大黃、厚朴、枳殼、荷葉、蘇梗，３劑。

三天後患者電話告之，服完一劑，呃逆即止；

服完二劑，症狀基本消失，大便暢，日一次，腹脹減，已開始正常工作。

 

tan2818

【名案評析】

［評析］此案用藥峻猛，初看頗使人疑惑，其實峻猛之藥切中病情則效如桴鼓。

呃逆一證，《內經》稱為「噦」，發於喉間，呃呃連聲，不能自製。

中醫一貫將呃逆以虛、實分辨，定位在胃、肺為多。

《素問?宣明五氣篇》云：「胃為氣逆，為噦，為恐。

《靈樞?口問篇》云：「肺主為噦。

《古今醫統大全?呃逆》云：「凡有忍氣鬱結積怒之人，並不得行其津者，多有呃逆之證。

翟氏根據古人論述，先辨虛實，後明臟腑，結合以往用藥情況，看出用藥太輕，不能制邪，加用生大黃，以瀉諸實熱不通，除下焦濕熱，消宿食，瀉心下痞滿。

以厚朴、枳殼導滯降氣；

以荷葉、蘇梗輕揚之品，暢氣升陽；

旋覆、代赭石是醫家慣用降逆之品，可化瘀清心，調氣降逆，上述藥物組合，可降逆扶膈，通腑順氣，相得益彰。

在診斷中突出情志因素所致胃失和降，腑氣不通，古人有「六腑以通為用」的治療原則，因此果斷提出以通腑降逆之法，使脾胃氣和升降暢順而呃逆自止。

丹溪治呃逆多採用大補陰丸，峻補真陰，承制相火，肝腎陰虛夾制而呃逆止。

東垣謂陰火上衝，胃脈反逆，陰中伏陽即為呃，用滋腎丸以瀉陰中伏熱而呃止。

翟氏根據此病人病情給予通腑降逆瀉熱法，使氣機暢通，熱瀉而呃逆止，均切中病機之治。

 

tan2818

【名案評析】

四、心悸（陣發性心動過速）案北京日報社副總編輯蔡赴朝，男，４４歲，因超負荷工作，造成陣發性心動過速二月，感心悸、胸悶、害怕、頭暈、夜眠差、易疲勞，飲食尚可，二便正常。

症狀漸感加重，近二周出現心律失常，心電圖示「竇性心律不齊」。

就診時查體，面色蒼白，精神欠佳，語言無力，舌淡暗紅，苔薄白，脈弦細數。

根據患者主訴症狀，翟氏分析為心氣逆亂造成心失所養，當以舒氣寧心為主。

處方：鬱金１０克、菖蒲６克、柴胡１０克、丹參１５克、雞血藤１５克、仙鶴草１５克、分心木６克、臥膽草１０克、鉤藤１０克、白蒺藜１０克、澤瀉１０克，１０劑。

服藥後患者即感精神好，心理安定，偶有間歇發作，睡眠較前好轉，時感無力，下午症狀較明顯。

經前方加用生地２０克、麥冬１５克、五味子１０克（生脈飲）養血寧心，再服１０劑，症狀基本穩定，夜眠好，精神充沛，偶有心悸、胸悶，患者因工作繁忙，要求服成藥。

翟氏以生脈配天王補心丹，囑患者除服藥外，要注意生活起居規律，自覺調理情緒。

一年來，患者按翟氏所囑，不再患病。

後來他講到，曾請二位名醫治療過，均無療效，沒想到服您一次藥即能見效，可見您的醫術高明。

 

tan2818

【名案評析】

［評析］翟氏在治療心律失常時，非常注意患者的工作環境。

他認為：環境是造成病態的起源。

此患者因工作緊張，責任重大，思想壓力超負荷而造成心律失常，完全是心神經調節紊亂的表現。

由於心氣逆亂，心失所主而見心律紊亂之象；

治療中要以疏導為主，鎮靜為輔。

在整個治療中，翟氏貫穿著一個法則，就是「抓住個性」。

心律失常只是一種症狀，是病人的一種外在表現，而其病因則要從個性中尋找。

此患者雖然表現心律失常，這只是標證，其病在於一個「氣」字上，氣行通暢，血行無礙，氣不行則血滯，心主血脈，血脈運行障礙必然要影響心臟的功能。

因此，在該患者的個性中，尋找出應用舒氣寧心之法，而收到最佳療效。

古人治胸痹、心痛，多用溫通之劑。

但翟氏卻根據病人個體情況獨闢蹊徑，採用舒氣寧心之劑，而大獲全勝。

其實《醫理匯精?胸痛》中已有「胸為肺之分野，治以散結、順氣、化痰為主」的論述。

丹溪治驚悸多調養心血，和平心氣。

景岳治驚悸善於安養心神，滋培肝膽，以專扶元氣為主。

驚悸無不源於心神失寧。

心乃陽臟，必賴陰血充養，故滋陰養血之法，為醫者所慣用，此患者為肝鬱氣滯而致心脈失暢，誘發驚悸，所以服藥後頓感心胸寬暢，心神安定精神愉快。

 

tan2818

【經驗方】

一、清解宣肺湯組成：炙麻黃３克、炙甘草１０克、黃芩１０克、杏仁１０克、蘇子葉各６克、魚腥草１５克、枇杷葉１０克、炙前胡１０克、桔梗１０克、橘紅１０克、厚朴１０克。

功用：清熱化痰，宣肺降氣，止咳平喘。

主治：外感風寒所致的咳嗽，咯痰，咽癢；

肝火犯肺所致的咳嗽，咯痰，兩肋下脹痛。

用法：用涼水將藥浸泡１５分鐘後，煎煮２０分鐘，內服早、晚各一次。

 

tan2818

【經驗方】

方解：此方是翟氏在《局方》「三拗湯」的基礎上加減演變而來的治咳嗽的首選方藥。

取炙麻黃，意在宣肺止咳平喘，配以炙甘草，緩和麻黃之辛溫峻猛之力，並有緩解支氣管平滑肌痙攣的作用，兩藥合用，相輔相成，增強了宣肺止咳的功力。

應特別指出，兩藥之比，翟氏喜以１∶３量。

黃芩、魚腥草具有廣譜抗菌作用，與杏仁、枇杷葉相配伍，取升發肺氣，驅邪外出之意，要特別提到的是方中加用橘紅、厚朴理氣之品，是本方的特色，肺氣易升，肝氣易降。

用上兩藥理氣，以調暢氣機的正常升降作用，使肺氣升而肝氣降，咳自止。

加減法：因為此方是治咳嗽的基本方劑，因此在加減演變中具有靈活性和廣泛性。

如遇咽癢咳嗽，流涕，胸悶而喘者加用紫草、蟬衣，以提高免疫力，增強抗過敏的作用；

咽乾、痛，音啞，咽堵而咳嗽不止者加用山豆根、西青果、牛蒡子以利咽清熱，鞏固門戶的防禦作用；

若痰多，咳痰不利而氣短，心悸時加用葶藶子、車前子、黛蛤散，以清肝熱化痰濕，稀釋痰液以利咯出；

如遇低熱，乾咳少痰，乏力，少氣之咳嗽，加用麥冬、百合、沙參以潤肺養陰，因「肺喜潤惡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