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簡釋】
有客人問子(即趙九峰)說:“先生不辭勞苦,而著《地理五訣》一書,是說堪輿地理學問有准的。
但常常可以發現,回人不講地理堪輿而富貴的人有之,而漢人雖家家談論此學,其中卻有不少家道敗絕的情況,是為什麼呢?”
子說:“你以為地理堪輿之學為虛偽怪誕嗎?可以這樣說,無論相度陰陽,觀看流泉,古代的聖人早已談論過。此如眼前的植物,種植在此地則容易生長,種植於別的地方則容易死絕,這無非是因為地氣的緣故。何況古代典籍中,每日兩問(即查驗)山嶽鐘靈的秀氣,前人已多談論,我們又何必多生疑心呢?至於回人,雖然不講地理堪輿,但遇到好地方自然不能不發跡;漢人中,雖然家家講地事堪輿,然而也要看選的地方是好是壞,其所選的堪輿師水準是高是低才能決定。不能以人的盲目而委罪於地沒有靈氣。”
客說:“按先生的言論,則地理堪輿是有准的,富貴也是可以求得的。那麼,誰想求得大富貴,只須尋找一上等吉地埋葬先靈,富貴榮華便可穩操勝券嗎?”
子說:“衣食豐美、子孫繁多的平安之地,可以因人為的辦法得到。子孫封拜,大地多有奇形怪穴。鬼神呵護,以等待有德之人的吉地,不是憑人力可求得到的。”
客說:“按先生的說法,是陰地不如人的心地了!既然如此,我們只要積德行仁就可以了,又何必去詢問地的吉凶呢?”
子說:“你的說法雖然有些道理,若人既學地理堪輿,就應於隨地之大小為人造福。如果僅談陰地不如心地,則人就不必學堪輿的學問了。”
客說:“穿山透地、納甲挨星、巒頭理氣之法,前人多津津樂道。而先生卻獨不談論,莫非是前人之虛妄之言而實際沒有此道理嗎?”
子說:“有沒有道理,我確實不知道,但經過嘗試而得不到驗證的情況,我是不敢寫到書上以耽誤後人的。屢試屢驗的情況下,才敢公諸志同道合的人,我這樣作,只不過是為了傳遞資訊而已。”
客說:“形家的學說,豈不是無足輕重了嗎?”
子說:“富貴在龍穴,形家的學說固然不能輕視,然而必須‘龍真穴的’,富貴才可期望達到。稍微有些差錯,難免落得敗絕的後果。況且其方法繁難,不是有水準的人是不能辨別的。我的這本書,大小咸宜,人人可讀,而且雅俗共賞,使人容易理解和接受。”
客說:“常聽人說,《青囊經》不是楊筠松所著的書,觀看其卷首‘楊公養老看雌雄’之句便知道,而先生卻深信,這又是為什麼呢?”
子說:“如象你們所說,則《論語》開首即‘子曰’二字,因此認為《論語》不是孔子的書了。及楊筠松門生所記楊公之書,其徒曾文遄所述楊公的理論,很有道理而且又詳盡,又都屢試屢驗,我又為什麼不深信呢?”
客說:“先生的書中,多載複驗舊塋的方法,為什麼呢?”
子說:“地理之道,應驗的遲久,凡對此略知一二的人,常常信口胡言,妄加議論,蒙昧自己又欺騙別人。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將覆驗舊塋的方法反復說之,希望人人有所把握,只有這樣,才不會被大言不慚的人所迷惑。”
客說:“先生于四科之外,既已經增加了‘向訣’的內容,卻又有‘向向發微’的內容,是不是增加的內容過多了?”
子說:“‘向訣’中只講水歸正庫(即宜立向與不宜立向的問題),而過宮不及之法則未談論。‘過宮不及’,俱主不發;而且過一宮與過數宮的吉凶之大小,豈能雷同?並且有同一向、同一水口,但吉凶卻有天淵之別,不得不條分縷晰。別人譏諷我是多言,我知道這是免不了的,雖然如此,也不敢不這樣作。”
客說:“是不是先生的這本書出後,天下就再沒有貧乏絕嗣的人了?”
子說:“不是這樣的。過去古代聖賢的言論、行為,天下人人皆知,但不能使天下之人都成為君子。何況我這一枝更微乎其微。然而能苟且信我的書而一一按昭書上的方法扡葬,同樣可以上安祖先的靈魂,而下福澤其子孫後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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