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益《奇疾方》云:有人患眼前常見諸般禽蟲飛走,以手捉之則無,乃肝膽經有痰。
用酸棗仁、羌活、玄明粉、青葙子花各一兩為末。
每服二錢,水一大盞,煎至七分,和滓飲,一日三服。
又云:一婦人見滿壁皆蓮花,此痰症也,服礞石滾痰丸而愈。
又云:有人患目晴忽垂出至鼻,如黑角色,痛不可忍,或時時大便血出作痛,名曰肝脹。
用羌活煎汁,服數服自愈。
〔源按〕此症為風熱客於厥陰肝木。
蓋肝藏血,其主目,因風熱內攻,故目睛垂出至鼻,而使血時下也。
若無熱,則目系不縱。
無風,則便血不下。
此乃風熱相搏,故病如是。
羌活乃足太陽、少陰、厥陰三經之藥,其性祛風散熱,用之走入肝經,提邪外出而愈。
《奇病方》云:人有無故見鬼,如三頭六臂者,或如金甲神,或如斷手無頭死鬼之類,皆奇病也。
方用白朮、蒼朮各三兩,附子一錢,南星三錢,半夏、大戟、山慈菇各一兩,俱為末。
研麝香一錢,加入前藥,如玉樞丹一樣。
凡遇前病,用一餅,薑湯化開飲之。必吐頑痰碗許而愈。
又云:有人眼內長肉二條,長一寸,如線香之粗。
觸出眼外,此乃祟也。
雖是肝膽之火,無祟則不能長此異肉,法當用藥點之。
冰片、黃連、甘草各一分,硼砂五厘,各為細末,用人乳調少許,點肉尖上,覺眼珠火泡出,即時收入而愈。
更服舒鬱金睛丹,舒其肝膽之氣,而又瀉其火與痰,則本源已探其驪珠,又何愁怪肉之重長耶?
《眼症論》云:有人患目之白睛忽變青蘭色,此被郁邪蒸逼,走入珠中,膏汁游出,入於氣輪,故色變青色。
方用還陰救苦湯,頻服自愈。
又云:有人黑暗之夜、兩目倏忽見物,如日中一般。
此水火不交,精華關格,乖亂不和之甚,而陽光飛越之害,不能攝養陰精,陽光無制使然。
服加減八味丸乃可。
又云:有人患腦筋如拽,神珠不待人轉,而自驀然擦上,驀然擦下,下之不能上,上之不能下,或左或右,倏易無時,蓋轉動搏擊不定,筋脈振惕,緩急無常,被其牽拽而為害,名曰轆轤轉睛。
輕則氣定脈偏而珠歪,重則反轉而為瞳神反背矣。
服鉤藤飲子自愈。
藏器曰:宋嗣伯治沈僧翼患眼痛,多見鬼物。
嗣伯曰:邪氣入肝,可覓死人枕煮服之,當埋枕於故外,如其言而愈。
伊芳川云:有一人患心疾,見物如獅子,川教以手直前捕之,見其無物,久久自愈。
此乃痰也。
繼服牛黃清心丸以除病根。
《本事方》云:荀牧仲頃年嘗謂予曰:有人視一物為兩,醫者作肝氣有餘,故見一為二。
教服瀉肝藥皆不應,此何疾也?
予曰:《靈樞經》云:目之為系,上屬於腦,後出於頂中,故邪中於內,因逢其身之虛,其入深,則隨眼系以入於腦,則腦轉,腦轉則引目系急,目系急則目眩以轉矣,邪中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也。
則精散,精散則視歧,故見兩物也。令服驅風入腦藥得愈。
《云麓漫抄》云:淮南楊吉老,儒醫也。
有富翁子忽病,視正物皆以為斜,幾案書席之類,排設整齊,必更移令斜,自以為正,以致書寫尺牘,莫不皆然,父母甚憂之。
更歷數醫,皆不諳其疾。
或以吉老告,遂以其子往求之,既診其脈後,令其父先歸,留其子,設樂開宴,酬勸無算,至醉乃罷。
扶病者坐轎中,使人升之,高下其手,常令傾倒,輾轉久之,方令登榻而臥,達旦酒醒,遣至歸家,前日斜視之物,皆理正之。
父母躍然而喜,且詢治之方,吉老云:令嗣無他疾,醉中常閃倒,肝之一葉搭於肺上不能下,故視正物反斜。
令復飲之醉,則肺脹輾轉之間,肝亦下垂矣,藥安能治之哉?
富翁濃為之酬。
《九靈山房》云:呂滄州治臨川道士蕭云泉眼中視物倒植,請治於呂。
呂問其故,蕭曰:某因大醉,盡吐所飲之酒,熟睡至天明,遂得此病。
呂切其脈,左關浮促,即告之曰:爾傷酒大吐時,上焦反覆,致倒其膽腑,故視物皆倒植。此不內外因而致內傷者也。
法當復吐,以正其膽。
以藜蘆、瓜蒂為粗末,用水煎之,使平旦頓服,以吐為度,吐畢視物如常。
《道山清話》云:張子顏少師,晚年嘗患目光閃閃然,中有白衣人如佛相者,子顏信之彌謹。
乃不食肉,不飲酒,然體瘦而多病矣。
一日從汪壽卿求脈,壽卿一見大驚,不復言,但投以大丸數十粒小丸千余粒。
祝曰:十日中服之當盡,卻以示報。
既如期,視所見白衣人,衣變黃而先無所見矣,乃欲得肉食,又思飲酒。
又明日俱無所見,覺氣體異他日矣。
乃詣壽卿以告,壽卿曰:吾固知矣,公脾初受病,為肺所乘。
心者脾之母也,公既多疑,致心氣不固,自然有所睹。
吾以大丸實其脾,小丸補其心。
肺為脾之子,既不能勝其母,其病自愈也。
《寶鑒》云:一小兒四歲,因長老摩頂受記,生人念咒,恐懼發搐,痰涎有聲,目多白睛,項背俱強,一時許方醒。
自後,每見皂衣人即發。
服朱砂、腦麝鎮墜之藥已四年余無功,又添行步動作神思如痴,脈沉弦而急。
《針經》云:心脈滿大,癇 筋攣,病久氣弱,多服鎮墜寒涼之劑,復損正氣,故添動作如痴。
先灸兩蹺各二七壯,次服沉香天麻丸而愈。
《內經》云:恐則氣下,精氣怯而上焦閉。
方有羌活、獨活苦溫引氣上行,又入太陽,引用以為君;
天麻、防風辛溫以散之;
當歸、甘草辛甘以補氣血之不足,養胃氣以為臣;
附子、川烏大辛溫,行陽退陰,又治客寒傷胃;
腎主五液,入脾為涎,以生薑、半夏燥濕化痰;
沉香辛溫,體重氣清,去祛安神,以為使耳。
《聞奇錄》云:全州防御使崔堯封,有甥李言吉,左目上瞼忽生一小瘡,漸大如雞卵,其根如弦,恆偃其目不能開,堯封使飲,令大醉,遂與割去其瘡,即破,中有黃雀飛鳴而去。
趙卿治一少年,目中常見一小鏡子,俾醫工趙卿診之,與少年期來晨以魚 奉候。
少年及期赴之,延於內,且令從容俟客退。
俄而設桌子施一甌芥醋,更無他味,卿亦未出。
迨禺中久候不至,少年飢甚,且聞醋香,不免輕啜之,逡巡又啜之,覺胸中豁然,眼花不見,因竭甌啜之。
趙卿知之乃出,少年以啜醋慚謝。
卿曰:郎君因吃 太多,有魚鱗在胸中,故兩眼常見小鏡子。
所備芥醋,只欲郎君,因飢以啜之,其疾自治,亨鮮之會乃權詐也。
徐之才治武城酒色過度,恍惚不恆,每病發,自云初見空中有五色物,稍近變成一美女,去地數丈,亭亭而立。
之才云:此色欲過多,太虛所致。
即處湯方一劑,便覺稍遠,又服還變五色物,數劑而愈。
汪石山治一人,年三十余,久病癇症,多發於晨盥時,或見如黃狗走前,則瞀撲地,手足螈 ,不省人事,良久乃醒。
或作痰火治,而用芩連二陳湯;
或作風痰治,而用全蠍僵蠶壽星丸;
或作痰迷心竅,而用金箔鎮心丸,皆不中病。
汪診之,脈皆緩弱頗弦,曰:此木火乘土之病也。
夫早晨陽分而黃狗物,黃土色,胃屬陽土,虛為木火所乘矣。
經曰:諸脈皆屬於目,故目擊物而病作矣。
理宜實胃瀉脾,而火自息。
損其肝者緩其中,遂以參、 、歸、朮、陳皮、神麯、茯苓、黃芩、麥冬、荊芥穗,煎服十余帖,病減六七,再服月余而愈。
錢乙治一婦,因恐而病,既愈,目張不瞑,乙曰:煮郁李仁酒飲之,使醉即愈。
所以然者,目系內連肝膽,恐則氣結,膽橫不下,用郁李潤能散結,隨酒入膽,結去膽下,則目瞑矣。
張子和治一富家婦,因思慮過甚,二年不得寐,無藥可療,其夫求治。
脈之兩手俱緩,此脾受邪也,脾主思故也。
乃與其夫議以怒激之,多取其財,飲酒數日,不處一法而去。
其婦大怒汗出,是夜困眠,如此者八九日不寤,如是其脈得平,此怒勝思法也。
丹溪治一婦,年近二十,發熱閉目則熱甚,渴思水解,脈澀而濁混,此食痰也。
以干葛、白朮、陳皮、片芩、木通、桔梗、黃連、甘草,下保和丸二十粒漸愈。
江汝潔治葉廷傑之內,十月病眼若合即麻痹,甚至不敢睡,屢易醫,漸成崩疾,江診左手三部,舉之略弦,按入略大,而無力;
右手三部,舉按俱大而無力。
經曰:血虛脈大如蔥管。
又曰:大而無力,為血虛。
又曰:諸弦為飲。
又曰:弦為勞據脈觀症,蓋由氣血俱虛,以致氣不周運,而成麻痹。
時醫不悟,而作火治,藥用寒涼過多,損傷脾胃,陽氣失陷而成崩矣。
以歲運言之,今歲天衛主氣,風木在泉,兩木符合,木盛而脾土受虧,是以上陷而行秋冬之令。
以時候言之,小雪至大雪之末,六十日有奇,太陽寒水,主厥陰風木,客氣加歸於上,木火勝矣。
經曰:甚則勝而不復也。
其脾大虛,安得血不大下乎?
且脾裹血,脾虛則血不歸經而妄下矣。
法當大補脾經為先。
次宜補氣祛濕,可得漸愈矣。
以人參三錢,黃 二錢,甘草四分,防風、荊芥、白朮各一錢,陳皮八分,水煎食遠服。
一劑分作三服,不數劑而愈。
李時珍按謝士泰《刪繁方》治尸疰,或見尸,或聞哭聲者,取死人席斬棺內余棄路上者,一虎口,長三寸,水三升,煮一升,服立效。
此即嗣伯用死人枕之意也。
葛洪云:鬼疰者,是五尸之一疰,又挾諸鬼邪為害,其病變者三十六種至九十九種,大約使人寒熱淋漓,沉沉默默,不的知苦處,在於何所?
累年積月,漸就沉滯,以致又傳旁人,不一而止,覺如是候者,急取獺肝一具,陰乾杵末,服方寸匕,日三,未愈再服。
《本事方》云:《肘後》言此方甚良,宣和間,天慶觀一法師極精嚴。
時一婦人投 ,述患人有祟所附,須臾召至。
附語云:非我為禍,別是一鬼,亦因病患命衰為祟耳,渠今已成形,在患人肺臟,為蟲食其肺系。
故令吐血,聲嘶。
師掠之,此蟲還有畏忌否?
久而無語,再掠之,良久云:容其說。
惟畏獺瓜屑為末,以酒服之則去。
患家如其言而得愈。
此予所目見也,究其患亦相似。
獺瓜者,即獺肝之類也。
孫東宿治孫如亭令政,年過四十,眼偶赤腫,兩太陽疼痛,大便不行者三日,平時汛期一月僅二日,今行四日,猶且未止。
裡有餘云穀者,自謂眼科捷手,醫治逾候,腫赤不消,而右眼內 突生一白泡,垂與鼻齊,大二寸余,見而駭走,以為奇疾,莫能措劑。
又見其嘔吐、眩運,伏於枕上,略不敢動,動則眩愈極,吐愈急,疑其遍南不治,孫診之兩寸關俱滑大有力,兩尺沉微。
曰:此中焦有痰,肝膽有火,必為怒氣所觸而然。《內經》云:諸風掉眩,皆屬肝火。
諸逆衝上,皆屬火,蓋無痰不作運也,眼珠白泡,乃火性急速怒氣加之,氣乘於絡,上而不下,故直脹出眼外也。
古壯士一怒而目珠裂,與白泡脹出珠外理同。
肝為血海,故血亦來不止。
治當抑其目,清鎮痰火,則諸症自瘳。
先用薑汁益元丸,壓其痰火,以止其吐;
再以二陳湯,加酒連、酒芩、天麻、滑石、吳茱萸、竹茹、枳實煎飲,一帖吐止運定,頭稍能動。
改用二陳東加芩、連、穀精草、夏枯草、香附、茱萸、薏苡仁,兩劑。
赤腫消,白泡斂。
四劑全愈。
血海亦淨,從是後不發。
又亮卿之女,左目紅腫,如腹中飽眼乃開,飢則眼不能開,此疳積虛寒症也。
以夏枯草二錢,穀精草、甘草各一錢,香附一錢五分,煎服四帖而安。
李士材治朱文哉,遍體如蟲蜇,口舌糜爛,朝起必見二鬼執盤食以獻。
李診其寸脈乍大乍小,意其為鬼祟,細察兩關弦滑且大,遂決為痰飲之 。
投滾痰丸,雖微有所下,而病患如舊。
更以小胃丹二錢與之,復下痰積及水十余碗,遍體之痛減半,至明早鬼亦不見矣。
更以人參三錢,白朮二錢,煎湯服小胃丹三錢,大瀉十余行,約有二十碗,病若失矣。
乃以六君子為丸,服四斤而愈。
予治孫旗丁之內,產後十數日,覺氣不舒。
自後兩目視物,漸至以直為曲,如彎弓狀。
醫無所措,已及兩月。
適予出京至天津。
有運糧官馬石泉者,患目疾,延予治之,孫亦請求治。
切其脈沉澀,症由淤滯,目視直而為曲者,必瘀血阻折肝膽之葉。
昔呂復治道士傷酒大吐時,上焦反覆,致倒其膽腑,視物倒直。
今折其肝葉,曲其膽腑,故視物亦曲,即用當歸、桃仁各三錢,五靈脂一錢五分,酒炒大黃、肉桂各一錢,以行其瘀,柴胡八分以舒其肝。
一劑下黑血成塊者數次,視物漸直。
再劑又下數次,即看物如故。
余姚陳載侯,寓居武林。
初春患目痛,醫與涼劑,目即突出眶外,痛不可忍,予視其脈,兩手沉微,此肝腎受寒,治宜麻黃、附子、細辛湯。
時有汪姓醫同座,曰:兩目突出,此肝火逼迫使然,先生以為寒何也?
予曰:脈沉微云耳。又曰:脈不弱。
予曰:子既不辨其脈,試即以症明之,初本疼痛,服寒涼而目反突出,非火症可知。
又曰:火太盛而用藥輕,故也。
予曰:目痛,人皆謂火,不特目突而為火也。
殊不知此症,陰盛於下,格陽於上,陽不得降,故目疼痛。
用寒涼而復逼其陽,陽無所歸,悉涌於目,致目突出。
仲景謂,少陰經傷寒,發熱咽痛,脈沉細,因寒傷於腎,逼腎中之火,飛越於上而為咽痛,今脈微而目突,即是理也。
若此症此脈,使再投寒涼,必再出而裂。
古所謂眼不醫不瞎者,正謂此也。
茲擬仲景少陰傷寒治法,用麻黃附子細辛湯,溫經散寒,使寒散火降,其目自平,載侯以為然,服二劑而愈。
己丑冬,有德青農人沈姓者,患目不見,已十年余矣。
渠云:初患時,耳鳴如雷,每聞人語如在頭頂之上。
又兩目閃閃然,見兩火如豆大,閉目則目熱,而耳鳴更甚。
投清利之劑,所患雖平,而且全不見矣,凡遇醫者俱曰:青盲內障,非針不明,今特訪至此,叩請求治。
予曰:內障一症,六因七情,皆能為害。
今切汝脈,脈尚沉弦,汝症初起,良由肝膽濕火盛而上攻,故目生火而耳如雷鳴。
凡耳中火攻甚,則響如雷,如雷之響,中聞人語每自覺在頭頂之上。
時當用龍膽瀉肝湯,瀉火開鬱,郁開則濕除,濕除則火全滅,自無內障之患也。
乃但投涼劑,而不求其病之原,故脈尚如是。
當先投加味逍遙散,去白朮十劑,以除積久之鬱熱,使不致針後復蒙。
服後用金針撥去其障,即睹物如故而愈。
又德青沈鳳岐,年五十余,患左目不見已十余年矣。
忽一日跌撲後,右目亦全不見物,如是半載,方來就治,予觀其左目,瞳神散大,神水已定,無庸施治。
右起內障,可用針撥,撥即如故,此無他障。
本患生瞳神之上,因撲擊而下故耳。
或問,目患瞳神散大及黃膜上衝,俱明見於黑珠之內,何故用金針入時,但見瞳神之處,而黑珠內不能明見其針?
若因黑珠不明,則瞳神散大,黃膜上衝,何故又見乎?
予曰:目中之水,狀如魚腦,其色不一。
在白珠則綠,黑珠灰黑,瞳神若漆層層相裹,神水於中,外所包之殼,如指甲之濃,殼中生孔以貫瞳神外見,所以用針入瞳撥時,若針頭稍有向外,針即孔上留住,故知其天然生孔,以貫瞳神見外耳。殼孔之外,復生一翳,如晶之明滿包其珠,乃瞳神賴此以關其水也。
若患瞳神散大,因神水逼迫孔外散於明翳之間,黃膜上衝,每取於黑珠下輪,此亦在明翳內,而珠殼外也。
然是患雖但見於黑珠,而其原誠從白珠而來,因白珠與黃膜之色相若,故不明見於外。
如值此症速當疏散其肺,更瀉其火,雖不能退此已見之膜,然不致上瞞瞳神,以成痼疾。
予治裡人孫氏婦,初患左目瞳神細小,右患內障。
因障初成不可用針遂撥,但治其左目,治三月而痊。
約半載許,忽左目之珠微疼,視不見物,睡片時,則稍見,未幾復不見,又睡片時復又見之,如是六七日,復請求治,予視其瞳神但有混濁之氣,而非復細小也。
又視黑珠下輪,起黃膜半米許。
予曰:瞳神無病,瞳神之外,所帶混濁之氣,因明翳內有黃膜欲上衝故耳。
此患屬內火旺而外邪閉郁,郁則氣不外舒,火邪內逼而上,故有是症。
蓋寐則氣歸於下,其火邪亦隨氣而下,則混濁之氣稍退,故得見之。
悟則其氣復升,因內之火邪復隨而上,故復不見。
今速宜散其外邪,清其內火,用蘇葉、防風、甘菊各一錢,白蒺藜、石決明各三錢,黃芩二錢,鬱金一錢五分,黃連、羚羊角、赤芍藥各五分,服二劑,其目漸清。
又二劑黃膜忽無,瞳神混濁之氣亦除盡而愈。
予告之曰:黃膜上衝,治但收住其膜,今忽散去,因此膜白中帶黃,所起黑珠甚微,其邪尚淺,故得消除。
然黑珠雖無,恐白珠內尚未全去,當再劑以絕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