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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wzy_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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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臨證經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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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10:35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6:56 編輯

二、加減桃紅湯

 

功能:行氣活血,調經止痛。


主治:月經不調,經前腰酸腹痛,經行不暢,或瘀滯內阻之經水淋漓不止。


藥物組成:川斷12g狗脊12g當歸9g川芎9g桃仁12g紅花6g木香4.5g製香附6g丹參12g雞血藤12g玫瑰花1.2g


加減法:月經閉阻者,三棱、莪朮(各用15~30g)、留行子、茺蔚子、赤芍等可加入。

胞宮不溫者仙靈脾、陽起石、紫石英等又可選用。

若下元虛寒較甚者,肉桂、乾薑更宜益人。

腹中脹滿者,須兼烏藥、娑嚕子。


孟城按:方中川芎一味乃先生極為善用之品,曾謂余曰:「此物少用則升散行血,能治頭目疼痛,常用量為2.4~4.5g。用其一般劑量(9g)則善能調經,行氣活血兩兼其功。

重用(15g)則反能收縮子宮,減少出血量。」

又先生常重用川芎以治孕婦胎位不正,加入安胎方中,每收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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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11:37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6:53 編輯

三、加味舒肝湯

 

功能:行氣活血、舒肝凋經、清熱通絡、化瘀消癥。


主治:經前乳脹、腹脹,輸卵管阻塞或積水,附件炎,卵巢囊腫等。


藥物組成:柴胡9g川楝子9g木香4.5g製香附6g紅藤30g麥芽15g敗醬草30g炙鱉甲12g炙山甲12g桃仁12g苡仁12g玫瑰花1.2g


加減法:宮寒加仙靈脾、陽起石、紫石英、仙茅等,大便不通加生大黃4.5~9g(後下),腰酸酌加川斷、狗脊、仙茅、仙靈脾、補骨脂、杜仲等,腹中有塊加三棱、莪朮。


孟城按:先生以此方加減治癒卵巢囊腫者甚多,余曾以本方隨證化裁治癒一例子宮肌瘤。

患者姓夏幹部,年近四十,B超示2cm×3cm,4cmx4cm子宮肌瘤各一枚,平素月經不調,經行胸乳脹痛。

以上方加減服用二月餘,復查肌瘤消失,經行正常而愈。


先生曾為余論述卵巢囊腫之成因、發病機制及治療法則:「此病之得,多在經期行房或房事後不慎受涼,下焦陽氣被鬱而不運,遂至氣滯、瘀凝,結成瘕塊。本病以祛瘀消炎為治則大要,佐以舒肝和氣、發育子宮。陽起石、仙靈脾、紫石英等俱為發育子宮之品。如方中加入當歸、懷牛膝溫補肝腎而流暢血分,其效更速。至於山甲、牡蠣等軟堅通絡之品,可根據病情選用。方中敗醬草如若缺貨,可以紫花地丁代用,但地丁之功效不如敗醬為優。治本病須注意大便通暢否,便秘不通者以通便為要著,便暢則腸中積垢俱去,經絡易於暢達而癥塊易除也。故方中每用蔞仁、生大黃,如餞以枳殼則更好。治此病時不能強行攻破,只可因勢利導。每當月經臨行之時,須重用行氣破血之品,經血以多行為佳,血通則瘀去,瘀去則病消。」

方中用桃、米仁之意,先生曾釋曰:「卵巢囊腫必有瘀血留體,用桃仁意在通瘀消腫。而卵巢既有囊腫,必至阻塞不通,體內分泌物(多為黏液)必積滯其間,故用米仁以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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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12:3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6:53 編輯

四、舒肝調經湯

 

功能:舒肝解鬱、活血調經。


主治:月經不調,經行乳房脹痛,婚後不育。


藥物組成:柴胡9g川楝子9g木香4.5g製香附6g麥芽15g當歸9g丹參12g淮牛膝12g炙鱉甲9g炙山甲9g赤芍9g玫瑰花1.2g


加減法:輸卵管積水或有囊腫者加紅藤、敗醬草;

大便不暢加生軍,能一日便下二、二次更佳。

其餘加減悉同加味舒肝湯方。


孟城按:本方與加減桃紅湯為姐妹方,同為治療月經不調之主方。

本方側重疏肝解鬱,而加減桃紅湯則側重活血祛瘀。

此兩方及當歸補血湯為先生臨證時使用頻率最高之方劑。

先生曾謂其臨證時所診最多之證為經前乳房脹痛而有塊,少腹兩側作痛不舒,經淨則諸症如失。

患者多婚後八、九年仍不育,治以逍遙散合調經之品加減(即本方),肝舒經調則自能受孕。

臨床亦可見到血熱瘀滯型月經不調,證見經行先期,經前或經後腹痛,按之痛甚,經行量多色赤或紫,唇紅口乾,心煩失眠,尿黃便秘,脈象弦數,舌紅苔黃。

治當涼血活血以調經,先生常以生地、赤芍、丹皮、元胡、當歸、川芎、紅花、製香附、炙甘草等出入為劑,但先生未擬定處方,因而附志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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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13:30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6:57 編輯

五、止帶方

 

功能:清熱涼血、化濕止帶。


主治:白帶


藥物組成:白薇12g藕節12g扁豆花9g玫瑰花1.2g


加減法:黃帶加椿根皮9g、粉萆薢12g;赤帶加銀花炭12g、生地炭12g或加茜草炭、貫眾炭。

腰酸加川斷、狗脊。

納差加焦六曲。預防子宮癌加土茯苓30g、鬼臼12g、龍牡各30g。


孟城按:本方為先生臨證治療帶下之方,不論證之寒熱虛實,隨證加減,皆可應用。

據先生經驗,患者如見帶淨則經至,經淨則帶下現象,宜認真檢查,須防宮頸癌。

先生平素並不單獨為病人治療帶下,而常於治療其他婦科病之對症處方中,合入本方,病癒帶淨,一舉兩得。

侍診時余曾就方中使用扁豆花,舉以請益。

師謂扁豆花不僅善清濕熱,且有收斂作用,故白帶頻下者用之多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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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16:27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6:58 編輯

六、安胎方

 

功能:補腎清熱,安胎保胎。


主治:妊娠胎動不安。


藥物組成:川斷12g狗脊12g菟絲子12g鉤藤15g(後入)


加減法:習慣性流產孕婦,可用本方合補中益氣湯同用。

羊水過多者加黃芩、白朮、焦六曲、茯苓、冬瓜皮、赤小豆、藿蘇梗等品。

先兆流產可以本方加黨參12g,當歸6g,白芍12g,生地炭12g,藕節炭12g,玫瑰花1.2g,以益氣養血、安胎、止紅,紅止則胎自保。


孟城按:先生曰:「孕婦補腰最為重要,補腰即所以安胎保胎,故安胎方用川斷、狗脊、菟絲子以補腎壯腰。安胎須兼清熱,故加鉤藤清肝熱,不僅安胎,還防子癇。」「若妊娠五月後,胎全不動者,可於上述安胎藥中加入川芎9g,可以動胎氣,且使生產時順利。」

胎動不安除外界客觀環境、生活起居及諸病理因素造成之外,孕婦妊娠期內服藥不當,亦是重要原因。

故孕婦有病,服藥宜慎。

師屢曰:「胎前破氣之藥不能用,祛風活血之品如桂枝、羌獨活、牛膝、木瓜、絡石藤等均不能用。如有痹症疼痛,可用絲瓜絡、桑枝、秦艽之屬。」

師且一再叮嚀:「孕婦不妨用行氣之品,然不可用香附,用之不慎易致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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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17:2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6:58 編輯

七、妊娠惡阻方


功能:芳香化濁,和胃止嘔,


主治:妊娠反應,噁心泛漾、嘔吐不食。


藥物組成:薑半夏9g陳皮6g木香3g焦六曲9g藿香9g蘇梗9g佛手4.5g


加減法:吐重者加吳萸、川連。

以上七方為先生臨證慣用之方,諸方用藥看似平淡無奇,苟能辨證正確、化裁得宜,可收立竿見影之效。

孟城用之近三十年,獲益良多,正有不及以言語表達者。

上述各方及先生經驗之談,乃從余早年隨師侍診時所記之《隨師筆記》中錄出,一仍原貌,皆用當日先生口語,不作文字修飾渲染,更不加分析以參己見,蓋存其朴而葆其真也。

其中奧義,讀者觸類旁通自能明瞭,毋須贅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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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23:48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7:01 編輯

妊娠早期脈解


本文所云妊娠早期,乃受孕後從末次經淨起算兩月之間.此時胎氣初結,諸徵未顯,為癇勾孕尚難分辨,以脈象為主,結合症狀體徵加以推斷,有較重要之臨床意義。

然結胎伊始,氣血方凝,形質未成,雖「脈為血派,氣血之先。」

可隨時顯示機體五臟六腑、陰陽氣血運行之內在規律及發展變化之情況,迅速、傳遞機體內部之各種生理病理資訊,然在停經後一月內,胎氣甚弱,脈上尚難測知,往往須足一月後脈象始顯,故早期孕脈之診察時期,實為經停後第二個月內,僅一個月時間。

因妊娠三月以後,孕脈漸漸明顯,惡阻、腹徵等亦漸出現,診斷已不為難。

故本篇僅就早期孕脈稍加辨析。

先哲對於早期孕脈之論述雖多,大要不越二條,均為《黃帝內經》之經文。


其一,《素問·陰陽別論》曰:「陰搏陽別,謂之有子。」


何謂「陰搏陽別」?

王冰注曰:「陰,謂尺中也。搏謂搏觸於手也。尺脈搏擊,與寸脈殊別,陽氣挺然,則為有妊之兆。」

王注中明謂「尺脈搏擊」,而與寸脈作何殊別,尚未有說。


而王宏翰之注則更為詳盡:「細釋《內經》,並諸家之論,謂陰搏陽別,則尺脈搏擊於手者,乃滑數有力。而寸脈來微,有別異於尺。則是寸脈來微,殊別於尺脈之滑數,是有子之象也。」

又曰:「但孕子之脈,原有寸關尺俱數之脈,而此節之經文,乃寸微尺數之旨也。」

王氏之注為多數醫家所採納,如戴同父《脈訣刊誤》亦主寸微尺數之說。

陳自明《校注婦人良方》亦曰:「寸微關滑尺帶數,流利往來並雀啄,小兒之脈已見形,數月懷耽猶未覺。」

雖王氏之論為較多醫家所贊同,然「寸脈來微」一語,尚欠理論及實踐依據。

蓋脈以尺寸分陰陽,陽寸陰尺之說見於《難經》而《內經》則無也。

故張介賓曰:「陰,如前手少陰也,或足少陰而言亦可。蓋心主血,腎主子宮,皆胎孕之所主也。搏,搏擊於手也。陽別者,言陰脈搏手,似乎陽邪,然其鼓動滑利,本非邪脈,蓋以陰中見陽而別有和調之象,是謂陰搏陽別也。」

初觀文義,張注自較王注為優,將「陽別」之「陽」釋為「陰脈搏手」,「別有和調之象」,確有見地。

通觀「陰陽別論」原文,篇中「陰陽」兩字之含義非一,皆具相對性,此處陰陽兩字,當指陰經陽經而言。

人身十二經脈,手足各三陰三陽,六陰經中,惟心肝腎三經為陰血之經,而三經中僅足少陰腎與胎孕最為相關,故約而言之。

「陰搏」之「陰」,當指腎經,其相應之脈位在於兩手尺部。

此則景岳之注甚是。

婦人懷妊之後,六脈皆現緩滑流利,不惟尺脈為然。而陰脈(當以尺部足少陰腎經脈為主體)之搏動,與三陽經脈象之搏動同中有別,尚須區分,足為「陽別」。

關於此點,余早歲侍診於業師吳竺天先生,曾請師示妊娠脈法。

師誨余曰:「三部脈緩滑沖和,轉展流利,寸關浮沉正等,尺部稍俯,即是妊娠早期之脈。若尺脈不俯,即有疑問,當須仔細辨察,以免魚目混珠。尺脈何以稍俯?蓋受孕之初,男精女血凝於胞宮,腎氣引全身之氣血精華,集注至陰之地沉潛於裏,以發育胎兒,是以尺脈當稍稍見沉。俯者略低之謂,亦即稍沉之意焉。」

仲景《金匱要略》「婦人妊娠病脈證並治」篇指出妊娠之診斷:「婦人得平脈,陰脈小弱,其人渴,不能食,無寒熱,名妊娠。」「渴,不能食,無寒熱」為妊婦之症狀,姑置不論。而其脈象「得平脈,陰脈小弱」,余之理解為:此處所說之「平脈」,並非常人脈法中之「平脈」,而是妊娠婦女之「平脈」。

亦即緩滑沖和,轉展流利之脈象。

於此脈象基礎之上,復見少陰腎脈較寸關略見「小弱」,弱脈之體狀為沉而細,故「陰脈小弱」並非尺部見小脈與弱脈,當是滑利之孕脈至尺部略小而略俯,正與吳師數十年之經驗相同。

 

其二,《素問·平人氣象論》曰:「婦人手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

此句經文,為診斷妊娠之另一脈法。

惟「手少陰脈」究屬何處,諸家見解不盡相同,可概括為二三種意見:一指神門穴處之動脈。

如王冰注曰:「手少陰脈,謂掌後陷中者,當小指動而應手者也。」二指左寸脈。

如馬蒔注曰:「左寸部屬手少陰心經,而手太陽小腸經之脈,為之表裏。」

《脈賦》云:「太陽大是男妊.故知手少陰之脈動甚者,為妊男子也。」

三指兩手寸口脈之尺部。如高世軾注曰:「少陰,尺脈也。」「兩手少陰脈動甚者,則知腎氣有餘,感天一所生之氣,故妊子也。」

對於上述三種不同見解,余贊成啟玄之注。

經文明謂「手少陰脈」詞義清晰,歷歷分明,故當依文解義,直指手少陰心經之脈,毋庸迂回曲折,舍近就遠。

至於少陰脈之部位,在於左寸心部抑或神門穴處?

兩者均為手少陰之動脈,而左寸心部為寸口脈三部之一,妊娠脈滑數流利,三部統一,兩手皆然,決無僅見於左寸,而余處不見之理。

亦無論經文或千百年來之前人經驗,均無獨以左寸脈「動甚」以決妊娠之理.是故左寸之說不足為據。

手少陰脈當指小指內側手少陰心經神門穴處之動脈,十二經皆有動脈。

《內經》原有明文。

神門穴處之動脈即是手少陰心經之動脈。

此處之動脈,平素很難測知,即或指下有應,亦極微弱,每在似有似無之間。

有兩種情況,神門穴處可見明顯之脈搏跳動:一是患有嚴重神經衰弱者,心血虛耗,心陽亢盛,可見神門脈動,然終不見妊娠脈緩滑沖和,轉展流利之象,所顯者無非病脈。

二是婦人懷妊後經停匝月,神門穴處即現妊娠獨有之滑利脈象,指下分明,清晰可辨,直至分娩後,始漸消失。

此一脈象用以解釋「手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

一句經文.最為恰當。

余昔年曾與婦科醫師合作,以神門脈診斷未婚先孕者,然後作放射免疫測定加以證實。

幾乎箭無虛發,曆驗不爽,正可為此作一反證。

至於王叔和《脈經》曰:婦人「三部陰脈沉浮正等,按之無絕者,有娠也。」

何謂「沉浮正等」?

王宏翰釋曰:「按之浮沉正等者,即仲景所謂寸關尺三部之脈,大小浮沉遲數同等也。」

又曰:「叔和謂婦人之脈,三部浮沉正等,又按之無絕者,謂陰陽和洽,有妊之兆也。」


叔和《脈經》之說乃妊娠婦人早期過後之常見脈象,因胎氣漸盛,陰血漸充,尺脈盈滿,故見三部浮沉正等而滑利不絕。


綜上所述,如何能早期從脈診測知妊娠?

育齡婦女正常之月經規律突然改變,經汛過時不來,而又身無他病,寸口脈見緩滑流利,兩尺較寸關稍沉而按之滑甚者,是為胎孕早期正常之脈。

或按神門穴處,有明顯脈動而又滑利不絕者,亦為早期妊娠之脈象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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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26:41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7:14 編輯

甘麥大棗臟躁愈


臟躁一症,首見於《金匱要略》,皆由憂思日久,子臟枯燥,心火炎上,神明不甯而成。

與癲狂之氣鬱痰凝,心肝火熾者迥異,因而治療之法,亦當有別於癲狂。

仲景之甘麥大棗湯,實為治療臟躁千古不易之良方,據患者所現之脈症,增益藥味,投劑得當,如響斯應。

爰錄二:

例於下: 例一某局女會計宋某,年三十許,於1970年初,忽病哭笑無常,每日必發多次。

發作之時,時而悲泣,傷感不已;時而喜笑怒駡,親疏不避;

時而欠伸頻作,有若神靈所附。

約一小時後,或作喜笑,或不笑,繼則譴然自釋,重歸平靜。

清醒後與常人無少異,亦能治理賬務。

曾屢往某精神病院就診,診斷為「精神分裂症」,已治數月不應.

余往診時,病正發作,所見一如上述。

病止後診其脈弦而絀,舌質乾紅,苔薄白。

此症顯然是《金匱》之臟躁,仲景曰:「婦人臟躁,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伸。」

正與此例病情相符即以甘麥大棗湯加入養血柔肝、寧心安神之品:


淮小麥30g甘草4.5g大棗7枚當歸9g炒白芍9g柏子仁9g太子參9g炒竹茹4.5g炒棗仁9g茯神9g合歡皮15g


服五帖,病由日發數次,減為五日內僅發兩次,服至十帖,諸症悉蠲。

數年後,邂逅其全家於中山公園,云愈後一切安然。


例二某局嚴科長之妻,年近半百,素患冠心病,失眠經久,睡去則惡夢頻仍。

1975年初春,與澡堂服務員發生口角,有理而受屈,遂精神失常。

語多而無倫次,見人輒講述其事,終日喋喋不休,夜眠則驚惕常作,此外別無他症。

已服精神專科鎮靜藥,半月不應,邀余治之。

余診其脈細軟帶滑,視其舌質淡,苔則薄白。

余推究病情:據其年齡已在更年之期,經汛瀕臨斷絕,陰陽本易錯亂,加之脈細舌淡,氣血虧乏。

口角斗氣,致使肝失條暢、心神受激而病發矣。

論其見症,雖與上例迥然不同。

而其病機實相類似。

所不同者,前例兼見陰傷血燥,此則伴有心肝陽亢。

爰疏一方:


淮小麥30g炙甘草9g大棗30g石菖蒲6g炙遠志6g珍珠母30g龍齒12g丹參9g竹茹4.5g


上方服二十餘帖即釋然病解,至今已二十餘年,乍見之下。

儼然一龍踵老婦矣。

雖仍體弱多病,而此症終未復發。


上述兩例病案中,第一例之症狀與《金匱要略》所述較相類似,對余之診斷與用藥必無異議,而第二例則不然,其見症僅見多語及夜寐不安,而仲景原文中並無此症狀,如何可作臟躁論治?

關於臟躁之症狀,余公俠醫師在「從臨床體會談談甘麥大棗湯的應用標準」一文中,作如下五點歸納:(刊於《江蘇中醫》1958年第8期)


1.患者言行失常,或無故悲傷,或喜怒不節者。


2.心煩不得眠,或恍惚多夢,或坐臥不安,或身如蟻走樣者。


3.汗多,口乾,不思飲食,大便秘結,常數日不更衣者。


4.怕一切聲光,怕與人交言,喜獨居暗室者。


5.腹診右腹肌攣急,或右脅下臍傍拘急,有結塊者。


以上症狀,不必悉具。

本方加當歸、白芍、茯神、棗仁、龍齒、牡蠣、柏子仁等,則效果更佳。


蓋臟躁之病因,無非五臟陰液之不足,「喜悲傷欲哭」乃肺金津虛而然。

「數欠伸」是肝腎之虛而見周身疲憊。

心肝血虛則神亂「如有神靈所作」。

今患者因兼肝陽微亢、心氣激越而致多語,夢擾,正在本證範圍之內,尚未越出雷池也。

故以甘麥大棗湯加味治之竟收藥到病除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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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28:5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7:17 編輯

崩漏治驗兩則

 

【一、「不補補之」治血崩】


婦人崩中漏下之症,有因於血熱者,有因於血瘀者,亦有因於脾腎虛損者,依法治之,必有良效。

而余曾見年齡五十左右之婦女,正處更年期中,或老年婦人,有一種血崩,往往諸藥罔效。

據其見症,知為腎虛,而投以左右歸及二至、六味、八味等方,皆難必效。

自得魏之繡「不補補之」之法,投劑輒應,隨手取效。

始知此等血崩不僅肝腎虧損,且病及奇經以致衝任搖亂、封藏不固,當另求治法方可。

魏之琇於《續名醫類案》中自出一案,載其治劉媼七十崩血,淋漓兩月,遍服歸脾、六味、四物、八珍、十全等方皆不能合者,為制「不補補之」之法:用熟地二兩(半炒炭)、枸杞子五錢、棗仁五錢、白芍三錢、黃連三分,水煎服,覆杯即應。

此證在於老年衝任精血虛損,以致攝納無權,又以陰陽失調而兼心火微盛.治法首當益奇經之精血,同時助其攝血之力,稍佐清心泄熱。

蓋心為血之主,心經有熱,經血易於妄行,其熱流入奇經,更難解散。

全方藥僅五味皆與奇經有關,熟地、杞子益衝任肝腎之精血(熟地一半炒炭乃取「血見黑即止」之義,意在止血也)。

棗仁善養血斂陰而固攝奇經,具止汗攝血之良能。

且棗仁同杞子有相須之妙,更增益精攝血之力。又本方妙在黃連合白芍,苦寒以堅陰。

全方之組合,藥簡理深,義精力專,故能力挽狂瀾,履險如夷也。

某廠陳廠長之室徐氏,於四十三歲時來診。

向來家境清寒,粗茶淡飯,紅豆碎麥食以為常。

浸至營養不良,形贏色萎,兼以壯年生育過多,產後失於調護,積漸成疾,而致脾腎雙虧,氣血兩虛。

凡經行必出血如崩,亦必服中藥而後血始能止。

1970年12月6日急電邀診,余迅即馳往。

診知經行五日,其色黯黑,微帶腥臭,夾細小紫血塊甚多。

腹不脹痛,但覺頭暈目眩,整日經水淋漓,夜間衣被盡濡。

按脈沉細帶滑,兩尺極微。

舌體淡白而癟,尖多紅刺。

審證及脈,乃虛中夾實、虛多實少之症。

經行出血如崩、頭目眩暈,脈象沉細尺微,顯屬中氣不攝,肝腎俱損之候。

血出腥臭,色紫塊多,舌尖紅刺,是血分瘀熱之象。

治宗魏之琇不補補之之法,益肝腎而固奇經,兼以疏導導氣血。方為:


炒白芍15g炒棗仁15g丹皮6g大熟地60g(半炒炭)酒炒黃連1g生炒蒲黃各6g澤蘭葉6g製香附4.5g當歸9g川楝子4.5g枸杞子15g歸脾丸30g(包)


服兩帖,崩止經淨,以後稍事調理,漸得康復。

本例於「不補補之」方外,加入歸脾丸,為兩調心脾而使固攝有權,香附、川楝疏肝經之氣;蒲黃、澤蘭通地道之滯。

蓋因本例出血日久,不僅病在衝任肝腎諸經,且氣血已戕,故見脈細舌淡而眩暈劇作。

經中多夾紫塊為氣血未暢,肝鬱而血瘀也。

故方中合入歸脾、楝附蒲澤諸味,使全方更切病機,而能藥到病除。


【二、藥物性經漏化瘀靈】


崩漏一症,為婦科常見疾病,其證治之理法方藥,經歷代醫家之研究發揚,可謂大備。

然近時有一崩漏證,常見於育齡婦女,尤以青壯年見之最多,中年以後者所見漸少。

其證經行之後淋瀝不斷,常須至下次經行之前始能血止經淨,淨未幾日,下一週期之經血又行,行後仍復淋漓。甚至有連續數月始終不斷者。

平時腹有隱痛,或不痛,出血量不多,色或紅或紫黑,夾有瘀塊。

此外,或兼見疲乏,或腰脊酸痛,或頭痛,或心煩而情志易於激動等,證隨人異。

察其脈多細而不暢,舌無特殊病象。

業師吳竺天先生,對此症詳加分析研究,發現患此證者,常與口服避孕片有關。

因脈細體倦、出血腰酸,時師每投益氣養血、固經止漏之劑,直如泥牛入海,遝無音訊。

吳師據其脈證,斷定此證之成因必由經絡瘀阻所致,大膽運用活血化瘀之法,多能藥到病解。

少則三劑,多則七劑,無不血止經淨渙然冰釋。

孟城於臨證間,凡遇此證而無明顯氣血虧損及嚴重慢性病史者,悉投上法,無不應手取效。

吳師治婦科瘀血證有經驗方一首,名「加減紅桃湯」,治療瘀血所致各症,每獲良效。

用於藥物性經漏,是最為的對之方。

如1974年復,余曾治一史性店員,年僅三十餘歲,產第二胎後不久便見經行,量少小暢,或時多時少,滴瀝不淨。

血色黯黑,常帶血塊;腹中隱隱作痛而並不劇烈,但腹部時感板窒不適。

越二十餘日經甫得淨,淨剛二、三日,經水復行。

又一周後,始邀余為之治療。

診得脈細澀,苔薄淨。

詢知病起於口服避孕藥,擬診瘀血阻滯所致,處以吳竺天老師之經驗方「加減桃紅湯」加味:


川斷12g狗脊12g桃仁12g紅花6g玫瑰花lg丹參9g川芎9g木香4.5g製香附6g益母草15g雞血藤9g當歸9g


並囑:藥後如經血反多,不必恐懼,此是離經敗血,瘀去則經自淨而新血復生矣。


服方三帖,果達預期之效,以後經汛按期而至。

本例即於吳師之「加減桃紅湯」方中加益母草一味,因益母草不僅善祛瘀滯,且善收攝胞宮,止血生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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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病治法試探

婦人娩出胎兒至產褥期,謂之產後,於此時期發生與分娩有關之疾病為產後病。

婦人臨產之時氣血驟傷,產後百節空虛,若於此時患病,處治之得當與否至關重要,不僅關乎疾病之預後,且對孕婦之體質產生重大影響。

臨床所見產後病,大抵為胞衣不下、產後血暈、產後發痙、腹痛、排尿異常、產後大便難、產後發熱、惡露不絕或不下,缺乳或乳汁自出、產後盜汗及身痛等症,其治法仍不離於辨證論治之總法則,但產後有氣血大傷及瘀血易於留滯之特殊病理,成為治療產後病必須考慮之重要因素。

對此前賢之意見未盡一致,但主要分歧在於溫補與逐瘀兩法。

如《胎產秘書》「產後總論」云:「凡病起於血氣之衰,脾胃之虛,況產婦氣血脾胃之虛弱,有甚焉者。是以丹溪論產後必當以大補氣血為主,雖有他症,以本治之。此二語也,已括盡醫產後大旨矣。」

作者贊同丹溪之意見,主張產後溫補氣血。

而《女科證治約旨》「產後門」則曰:「昔朱丹溪曰:產後當大補氣血為主,雖有他證,以本治之。此言未可偏執也。夫婦人受孕之後,經血停行,其精華隨時吸入胞中以養胎,待胎足月而產,於是所有不純之血,由血海隨胎而下,下而未盡,停滯經絡,或停留少腹,即所謂惡露瘀血,最是致病之根,故產後惟以逐瘀為第一義。」

嚴氏於此則主瘀血停滯,惡露不盡說,主張逐瘀為先。

而《三指禪》卻於上述兩說兼收並蓄,但於惡露一症不用行瘀之法,而以薑桂溫運為治。

如《三指禪》曰:「百脈空虛、瘀血留滯兩語,足以括盡產後諸病。其用藥也,補則足以填虛空,溫則足以散瘀滯,溫補二字在產後極為穩當。」

且進而又強調曰:「余家始傳月科一卷,……其於症之虛寒者,固不外肉桂、乾薑。即症之大熱者,亦不離肉桂、乾薑,百試百驗。」「傳之於余,參究脈理,思欲突過前人,乃憑脈罔效,憑書輒驗,而後知產後憑脈,其理猶淺,不憑脈其理方深。」

夢覺仙翁此說,已將產後病之治法印定眼目,不容斟酌探討矣。

上述意見究竟以何者為是?

何取何舍?

欲加抉擇,則先須明瞭產後病發生之機理。

形成產後病之原因約可歸納如下三種:

一者因血去過多損傷衝任而致病;

二者瘀滯內阻,敗血妄行使然;

三者因於外感六淫或飲食房室所傷。

據此則知婦人於產後有虛實兩種病理:虛為氣血津液之虛,此為正虛。

實為惡露未盡,瘀血阻滯,此為邪實。

至於外感及飲食損傷,乃臨時見症,非產後固有之本病,再看前論,《胎產秘法》與《女科證治約旨》各執一端,《三指禪》雖調和於兩者之間,而專以薑桂溫熱之藥以行瘀血,對此徐靈胎早加針砭,徐氏曰:「世之庸醫,誤信產後宜溫之說,不論病症,皆以辛熱之藥戕其陰,而益其火,無不立斃。」

胡念庵評《醫家心法》「婦人產後」篇曰:「產後固然氣血多虛,然稟氣大旺者,全然不見虛狀,即或身體虛弱,而所犯者確是實證,斯皆不可一例而論也。張景岳全書云:嘗讀丹溪書,謂產後當大補氣血,即有雜證,以本治之。一切病多是血虛,皆不可發表。此其謂血氣隨胎而去,必屬大虛,故無論諸證,皆當以大補為先,其他皆屬可緩。余於初年佩服其說,及執而用之,則每為所困,經歷數次,始悟其言雖有理,而未免言之過也。蓋產後氣血俱去,誠為虛證,然有虛者,有不虛者,有全實者,凡此三者,但當隨證隨人,辨其虛實,以常法治療,不得執有成心,概行大補,以致助邪。」

又口:「學人苟能參觀而分別用之,悉因其人其證,而或清或補,各得其宜,庶幾可以兩全,而無偏失之患哉。」胡氏此論,極為中肯,實為產後證治之要領。然產後必竟以氣血虛弱為其根本,故「選方用藥,須時時照顧患者之氣血,開鬱無過耗散,消導必兼扶脾,寒不宜過用溫燥,熱不宜過用寒涼。應根據辨證,靈活掌握。」

(《中醫婦科學》)下附臨證治驗數則:

例一


余內人於1973年產後發熱,住某產院治療一周,熱不少退。

不得已自為診治,診知脈弦細數,舌質絳紅,苔薄淨。

審其脈證,當是臨產流血過多,陰血傷而內熱熾,乃以養血諸品加青蒿鱉甲投之。

不意首次藥汁下嚥不到十分鐘,旋覺渾身發冷,復被猶寒,自覺寒從骨髓中出也。

以體溫表測之,寒熱絲毫未減。

再診之,舌質已由紅絳變為淡白,脈象微弱,真寒之象畢露矣。

余甚惶恐,立止前方,急投歸脾湯少佐炮薑,一服寒冷止,再服熱盡退,是以知夢覺仙翁之說,由實踐經驗而得,並非虛語,乃至言也。

然產後虛證雖多,實證亦復不少,還宜臨證斟酌,不可固執成見。

至於大辛大熱之品,氣味悍烈非王道之物,有是證方投是藥,務須謹慎,不可孟浪施為也。


例二


某青年教師之妻,1972年秋分娩後患小便不通,產院已對症處理兩日,仍不能恢復排尿,雖非大症,而患者身為年輕女子,初入紅門,心中唐突不安,速其夫迓余診治。

余見其面目虛浮,形體倦怠,脈大無力,舌淡苔薄,知為產後氣虛津虧,「中州清陽之氣下陷,反致膀胱窒塞不通。」

即采《沈氏女科輯要》之方:

以補氣而兼升性之黃耆五錢(15g)為君,清水上源之麥冬一錢五分(4.5g)為臣,下達利尿之通草八分(2.4g)為佐。

撮得藥後,加水煎服,直如書中所言,一劑而小便如注,其症解矣。


例三


鄭氏年方三十,產後乳汁不足,不得不加用牛乳餵養其兒,雖尚未滿月,急請友人迎余為治。

余診見患者康復較好,惡露已淨,除胃納稍差、自感體倦乏力外,別無他症。

脈形虛小,舌淡苔白。鄭欲用通草、豬蹄增乳方。

余謂產後缺乳而胃納不開者,首當調理脾胃。

蓋乳汁由氣血化生,氣血來自後天脾胃,必得脾胃強健,飲食暢進,氣血旺盛,而後始能乳汁充沛,源源不斷也。是以為今之計,當健脾開胃,調養氣血,不通其乳而乳自增。

如若不然,進以豬蹄油膩之物,復礙脾胃運化,欲增其乳而乳益少矣。

鄭首肯之,余即為書一方。

黃耆30g黨參20g炒白朮10g茯苓lOg炙草3g當歸10g枸杞子30g炒白芍10g桂圓肉10g絲瓜絡6g路路通4.5g生薑一片大棗7枚 服三劑,胃納大開,倦怠消失而乳汁滿溢矣。


例四


女青年王某,產後惡露不盡,少腹隱隱作痛,屬其夫問治於余。

余疏益母草膏一瓶,服後惡露即盡,小腹痛消。

益母草極治婦人產後瘀血留滯之病,乃專藥也。

其功用不僅能行瘀血,通經絡而逐瘀止痛,且能斂子宮、養新血,使瘀去新生而門戶自固,故於產後功有獨擅,名曰:「益母」,最為得體。

余鄉之習俗,婦人產後,家人必采新鮮之益母草(或早為準備曬乾備用者),加赤砂糖煎湯與服,或自熬「益母膏」,原不問產婦惡露之盡與不盡,有與無有。

蓋鄉人誤認「益母」之名,為有益於母體者,非氣血大虛者,服之亦無大礙。

可見益母草乃產婦之功臣,且藥性平和,為至善之品。

今制就膏劑或沖劑,服用更加方便,而益母草將為產婦之康復更建功勳矣。

按:婦人產後百脈空虛,不僅病邪易侵,且體質亦易虛易實,對此,張山雷箋正《沈氏女科輯要》於產後發熱條感慨係之,云:「在脫血之後,變幻最多。固非心粗氣浮、率爾操觚者,所能措置裕如矣。」

蓋產後發熱見證多端,臨證之時務宜細心體認,方不誤事。如張氏對產後發熱證之見解,亦與《三指禪》不同:「新產發熱,血虛而陽浮於外者居多。亦有頭痛,此是虛陽升騰,不可誤謂冒寒,妄投發散,以煽其焰。此惟潛陽攝納則氣火平而熱自已。」

《三指禪》所說及余內子之證,乃陰血驟傷、氣隨血脫、真陽受損而虛熱外浮者。

陽損日久,虛熱自然散失而現虛寒之象,當此初病之時,病起較速,在內之真陽已隨氣血脫失而傷損,但在外之浮陽尚未波及,故可見發熱、脈數、舌質紅絳等假熱之象。

脈弦細乃氣血兩虛之候。

此時投以養血滋陰,內在之元氣與真陽復傷,而在外之浮陽迅即消散,內外一片虛寒,故即時便見寒顫,舌淡苔白,脈象微弱等真寒之徵。

復投歸脾薑炭,補益氣血迅掃陰霾。

猶如《易經》震下坤上之卦,一陽來復則生機勃發。

投劑既當,效即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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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科類

 

帶狀皰疹奇效方

帶狀皰疹俗名「蛇丹」,或稱「蛇串瘡」。

現代醫學認為是水痘病毒感染於神經所致,故其體表病灶,與內在之神經走向相一致。

其主證則為水泡成串成簇,晶瑩飽綻,根腳皮膚潮紅,疼痛明顯。

病甚者,體表病灶痊癒後,後遺之疼痛往往曆久始消,常有痛至_一、二年者。

其治法,醫家之見解不盡相同,或苦寒直折,或透發火鬱,或因其是病毒感染而直投清火解毒,或內服,或外敷。

雖見仁見智,各有至理,而往往難得理想效果。

一日,讀《醫旨緒余》有關「脅痛」條,思索之間,猛然省悟。

書中所敘脅痛之狀,實帶狀皰疹無疑。

其文曰:其弟「忽左脅痛,皮膚上一片紅如碗大,發水泡瘡三、五點,脈七至而弦,夜重於晝。醫作肝經火鬱治之,以黃連、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類進一服,其夜痛極,且增熱。次早看之,其皮膚上紅大如盤,水皰瘡又加至三十餘粒。醫教以白礬研末,井水調敷,仍於前藥加青黛、龍膽草進之。其夜痛苦不已,叫號之聲徹於四鄰,脅中痛如鉤摘之狀。次早觀之,其紅已及半身矣,水泡瘡又增至百數。」

以文中所敘症狀加以推斷,此證不僅是帶狀皰疹,且症情嚴重。

孫氏之師黃古潭以肝經燥鬱立論,且「為訂一方,以大瓜蔞一枚,重一、二兩者,連皮搗爛,加粉草二錢,紅花五分。」

其方與論,別出心裁,不同凡響,堪稱兩絕。故服後收瘡斂痛消「一劑而愈」之效余得此方,喜不自禁。蓋「醫家之病,病道少。」

為醫者能多一治病法門,則病家少一分痛苦,此方無確定之方名,余據方中藥物之組成,暫名「瓜蔞草紅湯」。

未幾皰疹流行,余於數日內接治五、六人,無論症之輕重,皆以上方加板藍根15g予服。

惟全瓜蔞不用如許之多,改為重者30g,輕者15g,中者21~24g。

其收效之速,「真可謂之神矣」。

輕者二、三日,重者四、五日,率皆痊可。

後凡遇此症者,概以此方投之,無一例不效者。

余所治病例中,病灶面積最大者幾達胸部之半,理療一月未愈,服上方一周即退淨。

而其得效之遲速,與瓜蔞用量極有關係。

故凡體質壯實者,瓜蔞用量宜適當加重,藥後若輕瀉一、二次,則見效尤速。

若體質不壯。瓜蔞不便重用者,多服數日,效亦可期。

《重慶堂隨筆》云:「瓜蔞實潤燥開結,蕩熱滌痰,夫人知之,而不知其舒肝鬱、潤肝燥、平肝逆、緩肝急之功有獨擅也。」

黃古潭可謂善識斯症者矣,可謂善用瓜蔞者矣。

是知讀醫書不可刻舟求劍,當別具隻眼,觸類而旁通之。

關於甘草,余有時僅用3g,同樣有效。

而紅花每以1.5g為率,並不多用,而屢收捷效。

余用藥不尚其多,藥量不尚其重,並非矯揉造作,而是因病投藥,適事為故。

由是一端,余亦屢為人所貶斥,然余終不悔。

余生而不敏,但欲速去病人之疾苦。

至於其他,則非余所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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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食過敏二例


一、清解脫敏皮疹淨


退休工人錢某,同事小唐之岳丈也。

年已古稀,有生以來從未發生飲食過敏現象。

而於1994年春節前,飯前食帶魚一塊,飯後半小時許,軀幹及頭面間驟發雲片狀丘疹,奇癢難忍,且愈發愈多,並相互融合成大片。

某醫院診斷為「過敏性皮炎」,屢經內服藥片及注射針劑.如水投石。

迨至2月18日始邀余診治。

病已將匝月矣。

余視其舌無異常,而脈見滑數,左帶弦,右兼軟。

以小柴胡湯合過敏煎化裁一方:

柴胡6g黨參12g生甘草6g薑半夏9g黃芩9g五味子3g生地12g黃柏9g防風9g白蘚皮9g板藍根15g烏梢蛇9g蜈蚣一條

服後漸見瘙癢減,丘疹消、共服十五帖證解。


不意病癒甸余,又因食香菇一塊,皮疹勃然復作。

余視患者胸背、頭面幾無完膚。脈象滑大有力。

諦思前方雖效,而解除過敏猶未徹底,患者體內必有餘毒未清,故僅食香菇一塊,即發至如此之劇烈,且一觸即發,勢若燎原。

治法仍宗前意加味而加重清解抗敏。

銀柴胡9g防風9g五味子3g烏梅9g黃芩9g炒山梔9g黃柏9g黃連3g烏梢蛇9g蜈蚣6g赤芍15g丹參15g銀花30g綠豆衣30g生甘草15g

服十帖,疹消幾淨,僅額部有硬核二枚,如奕棋子大,面中有蟲行蟻走之感。

於原方中加入白蒺藜9g,再服七劑,皮疹盡消。

以後未聞復發。

按:祝諶予先生之過敏煎僅防風、銀柴胡、烏梅、五味子四物組成,各用10g,藥味極簡,而其效用卻不同凡響。

「祝氏運用於臨床幾十年,屬於過敏性疾患的,均獲得滿意療效。」

本例係食物過敏,前後二發,均以過敏煎為主方以獲脫敏。

首次患者熱毒未盛,兼有氣虛,故合小柴胡湯益氣兼以清泄肝膽,藥證相當,故以見效甚速。

再發則熱毒大盛,前方有鞭長莫及之嫌,改以過敏煎合黃連解毒湯及綠豆甘草湯,更加大劑銀花,以迅掃熱毒,烏梢蛇、蜈蚣,最善解毒搜風,抗癢止痛。

采入方中既使用藥更臻完備,又使療效明顯提高。

全方具解毒祛風脫敏之良能,因而藥到病除,癢止疹消。


二、綠豆甘草湯善巧消藥疹


晚輩阿明,年甫十歲時,忽患外症。

外科以青鏈黴素連續注射二十餘日,外症得愈。


數日後,四肢現紅色丘疹。

大如蠶豆瓣,略高於皮膚,色紅而紫,形如小丘,中心高周圍低,疹面無皮,故紅紫而光亮。初起僅見數枚,以後逐漸增多,竟至數十枚,癢不可忍。

屢就專科治療,經數月後,仍然未有好轉,及至第二年春,始問治於余余為仔細推究,慮為慢性藥物中毒所致,非解毒之品久服不為功。

囑以綠豆十份,生甘草一份之比例,各取適量慢火煮湯,日日與服之,服後疹漸隱退,以至全消。

計服綠豆十餘斤,甘草亦將盈斤矣。



按:李時珍曰:「綠豆肉平皮寒,解金石、砒霜、草木一切諸毒。」

甘草則善和中、瀉火、解毒、療瘡,並能調和百藥。兩者相伍,則解毒之功更進一籌,遂成千古名方。

李時珍於《本草綱目》綠豆條下云:「解毒宜連皮生研水服。」此為毒重病急者說法,本例受毒不甚,病勢緩慢,雖欲急治,恐亦無與,只能小量緩圖,故取煎湯飲服法。

又:綠豆煮酥以後,其味甘美,少佐調味,可恣口腹,然其清火解毒之力似反潛匿。

不若急火急煎,煮之數十沸,豆尚未熟,取其清汁飲服,則其清火解毒之功,常可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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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科類


【風熱乳蛾恃銀翹】


齶扁桃體,中醫渭之喉核,位於喉關之兩側,左右各一。

如遇風熱邪毒侵犯則紅腫脹大,形似蠶蛾,故名乳蛾或喉蛾。

病發於一側者謂之單蛾,兩側均發為雙蛾。

此即西醫所謂急性扁桃體炎也。

此證初起以乳蛾紅腫疼痛為主症。

因感受風熱邪毒而病,故發病迅速,疼痛逐漸加劇,吞咽不利,咽喉乾燥灼熱。

並見外症如發熱惡寒、頭痛鼻塞、咳嗽吐痰。

脈象浮數,舌質偏紅,苔薄白或薄黃等。

咽喉為肺胃之門戶,葉天士云:「溫邪上受,首先犯肺,」肺中風熱之邪循經上達於咽喉,搏結於喉核,邪阻絡脈,熱灼肌膜,遂致喉核紅腫脹痛而發為本病。

故其治法當疏風清熱、解毒利咽。余慣用銀翹散加減以治此證。

銀翹散方見於《溫病條辨》上焦篇,由銀花、連翹、桔梗、薄荷、竹葉、生甘草、荊芥、淡豆豉、牛蒡子、鮮蘆根組成。

為治溫邪襲肺、邪在肺衛之方,而乳蛾初起,發熱惡寒、頭痛鼻塞、咳嗽咽痛等證,與銀翹散證極為相類,病機亦似,只是病邪所犯部位不同:一在於肺,一在咽喉。

故乳蛾初起有表症者,亦宜用銀翹散治之。

且清肺即所以利咽,表解熱清,乳蛾自消。

但方中蘆根雖清肺熱,然性甘寒,嫌其力遜而入淺。

喉蛾屢發,必有伏熱深踞肺臟之單。

黃芩苦寒,瀉肺火有單刀直入之功,故以黃芩易蘆根。

蓋肺熱不清則乳蛾不消,蛾不消則發熱不退也。

黃芩實為此方之「將」藥。

伏熱清解則病根除,是故後即不發也。

元參善養陰、解毒、清火、利咽,可助諸藥共建大功,故於方中加入元參,全方藥量甚輕而覆杯即應,是知藥貴對症,不貴蠻用。

對症者輕靈即效,蠻用者重投反傷。吳鞠通謂「治上焦如羽,非輕不舉。」亦此之謂歟?

原企業家鄒某之孫,幼年乳蛾屢發,發則高熱鴟張,咽喉痛劇腫甚。

打針服藥,總須六、七日,甚至及旬方愈。

1979年12月1日晚高熱又作,體溫達39℃。

次日由余診治,查見雙側扁桃體Ⅱ度腫脹,尚未化膿。

觸其肌膚,身軀熱而無汗,捫及額頭與四肢,均無明顯熱象。

自覺惡寒較甚,咽中乾痛,妨礙飲食。

且往昔發作時,俱是下午熱盛,半夜後熱衰,上午熱輕。

脈浮數有力,舌淡紅,苔薄黃。

夫咽喉為肺胃之門戶,風熱之邪侵犯肺衛,稽留咽喉,以致乳蛾高突,寒熱頻作。

法當清解肺衛之邪,瀉火利咽。

方擬銀翹散去蘆根、竹葉、加黃芩、元參。方為:


金銀花6g連翹3g荊芥6g薄荷2g生甘草2g桔梗2g牛蒡子4g豆豉6g黃芩6g元參6g


日間服完一帖,傍晚體溫降至37.4℃,夜間又進一服,次日清晨熱即退清。再進一帖,以撤餘邪。

以後再發之時,均以此方服一、二帖即解。

復作二次後,病竟解除。

今已二十餘歲,乳蛾一症,自治癒後從未再作。

銀翹散去竹葉、蘆根加黃芩、元參,為余治療風熱乳蛾之經效方,屢用有效,此方暫名為「銀翹利咽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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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46:32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左輔 於 2012-11-3 17:25 編輯

陰虛咽痛藥忌夾雜例


馬書記(女),年方而立時,正1976年也。

於10月間患感冒,服解表藥,諸症均退而咽痛末已。

旬日後,入夜輒痛,夜半更甚,睡夢中亦常因痛而醒,及至雞鳴則咽痛若失。

病發後夜夜如此,深受其累,脈細而弦.據此特徵,顯是陰虛火動、虛火上炎所致。

蓋患者體質本屬陰虧血弱,兼以平日勞心過度,心火易於炎上。

加之夜間陰氣用事之時,陰中伏火,易隨陰氣升逆而達於咽喉。

夜半子時一陽初生,至雞鳴陽氣漸盛,陰氣退位,陰火亦隨之暫時伏匿,是以時至淩晨則咽反不痛。

於是投以養陰清火之劑,藥用生地、麥冬、白薇、丹皮、銀花、桔梗、甘草之屬,投之不應。仍服西藥亦不應。

因循至12月初,病已兩月,又復感冒,咽痛更烈,將解表、養陰、涼血諸品,參合而為一方。

方為:


荊芥9g豆豉6g白薇9g生地9g玉竹9g麥冬9g元參9g丹皮9g赤芍6g甘草1.5g


服兩帖,表即得解,而咽痛依然。

余反復推敲歷次所用之方,無不合轍,何以不見效果。

一日讀醫書而得觸類旁通,悟知初方非法不對,乃用藥不精。

既是虛火上炎,而用桔梗,反使升提上行,致陰火氣浮焰烈;

邪火既在營陰,用銀花畢竟清氣之物,是分散藥勢,反致力不專一。

上方雖已不用桔梗、銀花,但有荊芥、豆豉,發越升散,依然易引伏火升騰。

於是俱擯雜藥,專治陰分,即於前方中撤去荊豉,再服三帖,咽痛如失。

越數年後詢之,僅勞累時偶有微痛,稍事休息即可自解。

按:由此案而反思之,臨證時選用藥物,亦大有學問在。

一藥之善,沉屙立起;

一藥之差,危殆即至;

一藥之當,久病隨消;

一藥之雜,便覺掣肘。

是以知為醫者不僅須精研醫理,還須熟讀本草。

理、法、方、藥環環緊扣,件件精當,方不愧稱良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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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48:4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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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瀉心」善治口糜瀉


《醫宗金鑒》載有「口糜泄」一證,並自注曰:「口瘡糜爛泄瀉一證,古經未載。以理推之,雖云屬熱,然其上發口糜,下瀉即止,瀉泄方止,口糜即生。觀其上下相移之情狀,亦必純實熱之所為也。心之竅開於舌,脾之竅開於口,心脾之熱,故上發於口舌瘡赤糜爛。胃主消化水穀,小腸盛受消化。心脾之熱下移小腸胃腑,則運化之職失矣,故下注泄瀉也。」

其治法,口糜發時則用導赤散,泄瀉發時則用參苓白朮散。

如上述上下移易、交替為病者余未之見,但余曾治一口瘡糜爛及泄瀉同時存在、屢藥不愈之患者,投以瀉心湯化裁即愈。

雖證情治法與上述之證稍有差異,而其心火內熾、脾虛濕熱之理則同也。

患者係潘姓男子,三十二歲。

於數年前口腔內黏膜上出現少量潰瘍,近年逐漸加多加重,妨礙語言飲食,服藥經久,終難見效。

來診時持他醫所開一方,亦取瀉心湯大意,方用黨參、黃連、黃芩、黃柏、肉桂、附片、甘草、生薑、大棗之類,謂服後泄瀉更甚,口瘡勃發,一日三餐如食針氈,刺痛難禁。

經其親友介紹來就余診。

余診時口腔症狀一如上述,詢知大便溏薄,一日二、三次.幾與口瘡同時發生。

原有胃竇炎史,平素脘痛時作,矢氣頻仍。

左脈沉細,左關帶弦,右脈小弦,三部分按不衰。

舌質淡,舌邊及頰黏膜均有多處潰瘍,苔薄白微膩。

參合四診為中氣素虧、脾經濕熱留滯,故治擬扶中健脾兼清理濕熱,取諸瀉心湯意增損為方,補清兼行、寒熱並用。

方為:


黨參24g炒白朮15g茯苓9g炙甘草9g黃連3g炒黃柏9g炮薑炭3g薑半夏9g當歸9g炒白芍9g每日一劑,水煎服。


另予西瓜霜一支,摻於潰瘍處,一日三、四次。


服第一帖後瘡疼及泄瀉更甚,服至第二帖即均見明顯好轉,服完三帖,上下唇內潰瘍已消,惟頰黏膜與舌上潰點依舊。

於原方加細辛1g,再服三劑,除右頰內尚有兩處潰瘍外,其餘各處均已消失,大便日行一次,已成形,但稍軟。

原方又服五劑,口內潰瘍痊癒,大便正常。


或問:仲聖之方固有投匕即安之效,余信之矣。

何以彼醫亦以瀉心湯為底方而投之反增其病,而先生稍易數味即能速效耶?


余對曰:彼醫用藥之思路確屬不凡,已得辨證之要點,惟將中焦虛寒誤認下焦,投以桂附則益火以助熱,故病必加重。

余以乾薑炒炭,既能輔參朮健運脾土,又守而不走,斂而能降,納脾經上行之虛火歸於窟宅,待濕熱一去,故口瘡即愈。

後佐細辛又亦類此,細辛雖屬少陰之藥,而其斂虛火、治口瘡功有獨擅也,與薑炭同用,有相輔相成之效。

此兩味雖屬辛熱之品,而與桂附之雄烈辛散者,自有天壤之殊。

故用薑炭、細辛則效,用肉桂、附子則助紂為虐也。

關於乾薑治口瘡之機理,尤在涇《醫學讀書記》見解精闢,其述王肯堂治許少薇口糜及從子懋牾口糜症均用乾薑而愈之,文後曰:「蓋土溫則火斂,人多不能知。此所以然者,胃虛食少,腎水之氣逆而乘之,則為寒中,脾胃虛衰之火被迫上炎,作為口瘡。其症飲食少,大便不實,或手足逆冷,肚復作痛是也。」

尤氏之論,恰為本案作注腳。惟本例尚兼濕熱。故與連柏同用。

復次患者脈象按之弦細,其病雖屬中虛濕熱,而其體質蘊藏血虛肝鬱之機,故加入歸芍以養血舒肝。

全方寒熱並用,標本兼顧,藥病相當,因得速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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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52:3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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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並進療紅眼


1973年底曾治一名四十餘歲之男子,初秋感受風熱,併發結膜炎。

多方治療兩個月,未有進展。

漸漸視物模糊,深以為慮。

一日與余邂逅,遂求治焉。

診見患者兩眼通赤似櫻桃,風輪紅絲密佈。

脈弦細,舌色淡紅。

余曰:「此病初由風熱外感,失於清解;加上汝之體質肝腎陰虛,水虧火熾。邪熱與肝腎虛火交織,故留而不解。當初疏散即安,而今時日已久,治當標本兼顧,清熱與育陰並重,始可望愈。」

於是處內服外洗各一方
內服方:

六味地黃丸,每日早晚各服10g,淡鹽湯送下。


外洗方:

每日以霜桑葉30g,加水兩大碗,煎就後,揭去罐蓋,以頭面懸罐上,用毛巾將頭與罐一併罩住,睜開雙目,讓藥液之蒸氣薰蒸患處。

注意隨時調節頭罐之間距,以熱而不燙為准。

熏後兩眼酸脹,淚液自流則任之。

待水溫而不燙時,以淨布一小方,蘸水洗眼。

亦一日兩次。

一月後,病者遇余內子,再三托致謝意,並告以按前法治療一星期,眼病即愈。


按:霜桑葉煎水熏洗結膜炎,乃余故鄉之民間秘方,無論證之虛實,用之皆效。

患眼接受熏洗後,即覺舒適異常。

桑葉雖是普通之物,然其功用,既可內清肺肝,又可外散風熱,而熏洗火眼,是其獨擅之能也。

又按:關於眼結膜炎之治療方法,最簡易且療效奇特者,莫過於何長工之眼保健法。

其法刊於《新體育》1981年第7期,《文匯報》1981年8月3日轉載。

隨著時間推移,今已欲睹非易。

爰摘錄如下:

《何長工談眼保健法》:「革命前輩何長工同志如今八十一歲高齡了,身體還很好。解放初,何老和著名化工專家侯德榜共事。侯老看到何長工同志才五十出頭,眼就花了,就把自己行之有效的眼保健法介紹給他:用個小杯盛上溫水,用手不斷地往眼珠上撩水二十下,眼要睜著,使眼球與熱水直接接觸。水的溫度以眼睛感到舒適為宜。每次做完後,用毛巾擦乾,再在眼的有關穴位按摩按摩,並且輕輕按壓幾次眼球。何老試驗以後,感到很舒服,就這樣堅持了下來。雙目煥發著神采的何老說:四九年進城時我的花鏡是三百度,現在還是三百度!一個人從五十邁到八十多歲,從中年進入老年,而視力竟然不衰,可以看書,可以寫作,可以自己動手處理革命工作。用何老的話說:堅持三十年,得到了出乎預料的幸福。」

上述方法不僅有益於眼睛之保健,尤其是非器質性老年眼病之保健。

且用治慢性結膜炎,功效不可殫述。

余自得此法後,凡遇結膜炎久治不愈者,均授以此法。

但不用小杯盛水,而改在早晨及晚間睡前用清潔而溫度適宜之洗臉水,先沖洗眼睛,然後再行洗臉。

如此每日可做兩次,功效確實不凡。

此類病例甚多,僅舉一例以證其事。

高級會計師陸先生,於退休前數月患雙眼慢性結膜炎,經對症治療兩月,病情依然。

兩眼不僅輕度紅腫、澀痛,而且視力日漸減退,視物有迷糊不清之感,深慮日久有失明之咎。

因而前來問治於余。

余即告以上法。

陸回家後當即施行,每日堅持早晚各一次,一月後眼病痊癒,視力復常。

後五、六年,其妻患中風,偏癱床褥,邀余為診,並告余曰:自眼病癒後,此法依然日日施行,晨夕不虛,雙眼一直保持良好,視力亦不隨年齡而減退。

此法既有如此良效,其治病之機理何在?


余推測可能有如下二點:


一者借助水液直接沖洗眼球之良性刺激作用,引起局部充血。

加速患眼周圍之血液迴圈,使留著之瘀血痰濁及風寒濕熱之邪,逐步消散。

同時借助水液沖刷之力及溶解作用,將患眼分泌而附著於局部之病理物質沖洗乾淨。

二者水液有濡涵眼中神水,鬆弛眼肌,促使功能調節恢復正常,消除眼睛疲勞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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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54:4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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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暇隨筆

 

一、五味子善斂瞳孔散大


夏宇仁先生之幼女,1974年時方十餘歲,途次被頑童飛石擊傷右眼,致使右眼腫脹、青紫。某醫院眼科予服活血化瘀之藥腫漸消去,但患眼視物模糊。

復經眼科檢查,診斷為「瞳孔散大」。

予以縮瞳眼藥水,用之不應。

先生深為憂慮而商治於余。

余思目為肝之竅,瞳孔屬於腎,瞳孔散大為肝腎之氣耗散也,此症非養肝腎不可。

又散者治之以酸收,是為正治,當選酸溫之品補澀腎氣,而本草諸品中惟有五味子獨具收攝瞳孔散大之功。

因此囑以五味子吞服,日服二次,每次3g。

先生督其令愛依法施行,凡半月,其女傷目視力恢復正常。

再至眼科復查,證實右瞳已經復原。


二、電光性眼炎速效二例


例一某工廠女電焊工鄒君,偶因疏忽,未戴防護罩,強光刺眼,即發炎疼痛,晚問痛不可忍。

急忙速余治之。

為針雙側合谷穴,留針半小時,每十分鐘加強刺激一次。

疼痛立時緩解,始得安然入睡。

翌晨起床,僅略有不適感,越日自安。

例:二打字員小施之弟,亦為電光刺激而羞明澀痛,目不能睜。

急來電詢問解救之法,因其家甚遠,余一時間不能為之出診。

憶及某中醫雜誌曾載熟地敷貼一法,遂去藥店揀得熟地四大片,囑施持之回家依法使用。

施讓弟弟仰臥閉目,取熟地兩片分置雙側眼皮上,兩分鐘後取下,另換兩片。

兩分鐘後又取下,復更換兩片。四片熟地如此反復交替使用,治療二十分鐘。

治畢目痛大減,當即自感兩眼舒適多矣。次日已安然無事。


三、慢性鼻炎之有效良方


《素問·氣厥論》云:「膽移熱於腦,則辛頞鼻淵,鼻淵者,濁涕下不止也。」

鼻炎自急性變為慢性後,常曆久不愈,雖屬小病,治亦非易。

余於二十年前偶得蘇州葉桔泉先生外治方一首,如法制備使用,屢獲良效,其方為:
取新鮮香蔥一把,剪下白頭(可連蔥須,但青蔥管不可用),洗淨拭乾,搗爛取汁,置小瓶內。

加入同體積純甘油,搖勻後再加薄荷油一滴,繼續搖勻,即可以滴管吸取適量,滴入鼻中。

當立刻感覺清涼舒適,如感覺不明顯,可再加薄荷油一、二滴,但須漸試漸加,過多則氣味強烈,難以耐受。

制成後日滴三、四次,每次一、二滴。

滴後鼻塞者可以立通,濃涕自化清液而出。若能連用三、四月,多能治癒。余所治癒之病例中,有一例青年志願參軍,連續兩年均因鼻炎而未能通過體檢關。

至第三年,其母向余索方,余即以上方告之。滴一月後再次參加體檢,順利通過鼻檢關,而成為光榮之人民戰士。

四、西瓜巧治牙齦炎

有餘之同性者,年過半百後常患牙齦炎,上下齦腫脹疼痛,此愈彼起,甚至上齦生膿胞如蠶豆大,自以消毒針刺破,膿液時流,不能收口,自服清熱解毒之中成藥,似有小效,但終不愈。

外敷消腫斂瘡之劑,腫脹眨甚。

如此月餘,天氣漸熱,西瓜上市,頗思啖食。

購一大瓜,重十斤許,於晚間獨啖四分之一,食畢即睡。

次日晨起,齦腫全消,瘡口癒合,自此安然。

至今已年餘,亦來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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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1:59:15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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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藥類


小柴胡湯縱橫談


小柴胡湯乃仲景《傷寒論》中之一首名方,千百年間為炎黃子孫之健康貢獻殊多。

此方構成簡潔,用藥平淡無奇,頗有貌不驚人之嫌。

然在《傷寒論》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之中,唯有小柴胡湯最為出奇制勝之方。

無論組方之善,效驗之宏,應用之廣,其餘諸方未有可與倫比者。

今就小柴胡湯本方及其治療傷寒本症之旨略加縱引,於其所涉內外雜症之治者稍稍旁及,聊述拙見,以就正於明者。


一、組方簡易,結構嚴謹


小柴胡湯由柴胡、人參、甘草、半夏、黃芩、生薑、大棗等七味藥物組成,均是普通常用之品。

藥雖至簡,而全方之功能,深切於少陽病機。

方中參、草、大棗,益氣扶胃,加半夏生薑和胃降逆,合之使陽明充實、氣機暢達,即可扶正以達邪,更可使少陽半表半裏之邪,不易傳裏。

亦即《金匱》「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之意。

又如柴胡合黃芩以解少陽之邪;柴胡疏少陽之表,黃芩清少陽之裏。

使內外俱解、表裏咸寧。

少陽病既是寒邪襲入半表半裏之間,治法首當達邪外出,柴胡無疑為少陽病和解達邪之主藥,是必不可少者,而尚不能獨擅其功。

蓋是時邪在少陽,漸已化熱,加之肝膽內寄相火,其熱更甚。

此時少陽經中之熱往往甚於襲入之邪,斯時若非黃芩之力,則不足以除少陽之熱,熱若不除,何和解之云哉!

是故愚以為柴胡、黃芩兩藥同為小柴胡湯之主眼。

方雖名曰「小柴胡湯」,而當少陽邪重熱盛之時,無柴胡則不能達其邪,舍黃芩則不能解其熱。

黃芩與柴胡相須而用,相得益彰,此乃小柴胡湯之真諦也。

或曰:仲景書中有去黃芩加芍藥例及去黃芩加茯苓例,何得謂黃芩亦為此方之主眼?

須知前者一因於腹痛,慮黃芩可致脾陽之不振;一因於水氣,恐其得寒則凝。

既有陽衰、水寒,則少陽之熱自挫,已不必再投黃芩以解其熱,反慮黃芩之苦寒以妨其病。

是病機轉而藥隨之,此乃小柴胡湯之變法,而非正鵠也。

據於上理,雖《傷寒論》原方中柴胡之用量,為他藥之兩倍,而余臨證時,每用3g或6g,多至9g,常少於他藥。

發熱至39℃上下者,方中之柴胡仍用3g(黃芩用9g),依然藥到病除。

蓋小柴胡湯一方,除上述柴芩之功用外,亦不能忽視參草扶元,薑棗輔佐之力,生薑大棗為藥食兼用之品,常不為人所重,而須知生薑之用有三:一者合大棗健胃而致津液,二者助柴胡以散襲人之寒邪,三者合半夏和胃降逆。

余曾遇一少陽證病人,體溫38.2℃,平素體質較差,每多藥食過敏,畏甜辣之味,余試投小柴胡湯而去薑棗,儀用其餘五味,服一劑,寒熱僅退二分,仍有38℃。

考慮再三,次日仍加薑棗煎服,患者服藥時覺喉中熱辣刺痛(數日後始消)。

而服藥一帖,寒熱即解。

由此可知,薑棗並非可有可無之物,自有其獨特之功用在。


二、善治感冒,適應廣泛


柯韻伯曰:小柴胡湯「為少陽樞機之劑,和解表裏之總方。」(不僅善治少陽經證,以解半表半裏之邪,且善治太陽表證,以祛在表之邪。)

本方既為少陽病之主方,理當出於少陽病篇,而《傷寒論》中卻出在太陽中篇,可見本方原可治太陽病,為太陽與少陽統治之方。

古人云:若無虛,風寒小能獨傷人。

外邪之人,必因衛氣不足,肌表失於固密,所以體虛之人(包括老年人在內),更易感冒,而小柴胡湯卻為虛人及老人感受風寒最為的對之方。

或曰:人體之虛有陰、陽、氣、血之別,當於解表藥中,或輔益氣,或輔養血,或助陽,或滋陰,分別施治,何以竟用小柴胡湯一方統治?

對此劉渡舟教授曾經解釋曰:「因虛人感冒之病因病機,與仲景所揭出的病因病機理無二致,此皆不任發汗,故可用小柴胡湯統治之。方中參草棗補益中焦脾土,令穀氣充沛,以為勝邪之本,合柴芩夏薑,從少陽之樞,以達太陽之氣,逐在外之邪,此為扶正祛邪之妙用也.」

關於虛人感冒多屬太陽,而竟用少陽之方,劉教授復解釋曰:「體虛之人,衛外不同,外邪侵襲,可直達腠理。腠理者,少陽之分也。故虛人感冒縱有太陽表症,亦為病之標也;縱無少陽正證或變證,卻總是腠理空疏,邪與正搏,故可借用小柴胡湯,從少陽之樞以達太陽之氣,則太陽表症亦可除矣。」

劉渡舟教授之論述,言簡意賅,深切臨床實際,亦可謂先得我心者也,故詳加引述,以餉讀者。

由此可知無論經方抑或時方,治療外感疾病諸方中,能廣泛適應,普遍使用者,唯有小柴胡湯而已。

此外,小柴胡湯亦可治療風溫、瘟疫、濕溫等初起證候。

如《濟陰綱目》曰:「小柴胡湯治瘟疫、內虛發熱,胸脅痞悶,及在半表半裏,非汗非下之證。」

《得效方》謂:「小柴胡湯治挾嵐嶂溪源蒸毒之氣。」

《蘇沈良方》則曰:「此藥極解暑毒。」

類此之論述,諸書散見極多。

是以知小柴胡湯不僅為治療感冒風寒之聖劑,亦是其他外感熱病之良方。


三、「但見一證」,辨治獨特


小柴胡湯之主證,醫書每將《傷寒論》中「寒熱往來,胸脅苦滿,嘿嘿不欲飲食,心煩喜嘔」稱為小柴胡湯之「四大主證」。

將「口苦、咽乾、目眩」二三症稱為「提綱證」。

然《傷寒論》原文又有「有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之文,對於「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歷代名家所注不一,見仁見智各具心得。

余臨證間,以小柴胡湯治癒感冒發熱者不知凡幾,其中不乏小柴胡湯正證。

然四大證中,僅「發熱」起伏有時一證為人人所必具,其餘三證及四證悉具者殊不經見,但口苦咽乾證則為絕大多數患者所具有。

不過,在以小柴胡湯治癒之病例中,其熱型有典型之「寒熱往來如瘧狀者」亦不多見,多數病例每每出現「熱勢按時起伏」,成一定時間之週期變化。

寒熱有規律之週期起伏,似可認為即是「寒熱往來」之一種形式。

本書「小柴胡湯治驗選」治驗病例第二例中,僅見「寒熱往來」及「眼目紅赤」兩症,投以小柴胡湯,得覆杯即愈之效。

仲景「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之獨特辨治方法,賦予小柴胡湯廣泛之適應力,俾其臨床應用之範圍更為廣闊。


四、不僅外感,內症多倚


小柴胡湯不僅為治外感熱病之要劑,用以施治內傷雜病,同樣功效獨特,非同凡響。

《皇漢醫學》曾曰:「凡氣管炎、百日咳、肺結核、肋膜炎、腸窒扶斯、瘧疾、胃腸加答兒、肝臟病、腎臟腎盂炎症、婦人病等悉能治之。」

雖已概括十餘種病症,其實小柴胡湯於雜病中之治療範圍正遠不止此。

如《蘇沈良方》又云:「常時上壅痰實,只依本方食後臥時服,赤白痢尤效,痢藥中無如此之妙……」

羅謙甫亦曰:「本方為脾家虛熱、四時瘧疾之聖藥。」

而唐容川於《血證論》中更是盛推小柴胡湯治虛勞咳嗽之功。

余運用唐氏經驗曾治一肺結核病人咳嗽、咳血、潮熱、盜汗四大主症俱全,並見消瘦乏力,以小柴胡湯加杏仁、白芍、天冬、百部,咳血、潮熱、盜汗均止,僅咳嗽減而未淨,以川貝、桃仁、丹參、平地木等隨證加減,諸症全消。

改擬百合固金湯培本善後(參見本書「小柴胡湯治癒肺癆」篇。)

以是知小柴胡湯確為治療癆咳之良劑,唐氏之說洵不誣也。

現代醫學界對於小柴胡湯之應用與研究,更加深入廣泛,幾乎遍及內、外、婦、兒、五官、神經等各科領域,應用病症亦日見其多,散見於諸書及期刊報導者,俯拾即是,原文俱在,恕不贅錄。


五、試治癌症,嶄露頭角


據《現代腫瘤學》記載:「我國每年癌症發病人數約160萬。」

癌症為嚴重危害人民牛命與健康之惡性疾病。

目前尚無必效方法加以控制與治療。

於中醫中藥防治癌症之研究中,有人發現小柴胡湯對化學致癌物質有明顯抑制效果,已受到醫學界之高度重視。

尤其日本醫家對小柴胡湯治癌效果進行大量探索,成效可喜。

如大阪市立大學於動物實驗基礎上,進行臨床實驗研究,結論認為「肝硬變者服用小柴胡湯,可預防潛在的微小肝細胞癌發生,或延遲其發病,是十分有意義的肝癌預防劑。」

「惡性腫瘤根治術後,特別是子宮癌,經常施行放射療法,往往容易導致難治性出血性膀胱炎,發病後常無有效藥物治療。而日本《漢方醫學》(1984;3)報告一例,以小柴胡湯治癒。」

「日本名醫矢數道明曾以小柴胡湯治療網織細胞增生症,獲得極佳效果。惡性網織細胞增生症是全身廣泛性內皮系統異常增生所致的一種惡性病,有『亞型白血病』之稱。」

(以上內容引自《抗癌良方》。)

由上述報導可見,於防癌治癌之中醫藥大軍中,小柴胡湯獨樹一幟,不僅其本身抗癌治癌之作用可資研究,且其與癌症抗衡之機理,有利於開拓抗癌藥物研究之思路。

余曾治一例胰腺癌,初以益氣化滯、活血消瘕、解毒制癌之方治之甚效,症狀消失二年餘。

於半年前症見右上腹脹滿疼痛,泛惡欲吐,投諸藥不應,後考慮是膽逆痰擾,以小柴胡湯加利膽疏導之品.竟得全安。

復用先前制癌之方.反覺不適,用小柴胡湯加減方,卻頗適意,於是專進此方,已經數月,不見任何症狀,體力、睡眠、飲食均佳。目前仍在治療觀察中。

綜上所述,小柴胡湯不僅是一首名方,亦是一首奇方。

此方看似淺近,而內涵極深,若能深入研究,必將有助於祖國醫學之發展,並造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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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2:02:3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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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柴胡湯治驗選


例一


丁老太,1982年退休後,偕夫於家中同營制衣業,房舍簡陋狹小,環境鬱悶。

入夏以來,頻頻汗出。

至8月下旬,偶患風寒感冒,稍見頭痛、鼻塞、納差、乏力。

自服感冒藥,終未解除。

延至9月9日,諸症加重。

逮及傍晚,驟發寒顫。

雖時屬秋令燥熱而復以厚衾,仍寒顫不止。

如此二小時許,轉為發熱,身如熱灼火燎,繼則四肢抽搐。家人惶恐,急送醫院。

入院後測得體溫40.5℃,診斷意見「發熱待查」,予退熱及抗驚厥處理,並給補液。施治後驚厥解除,體溫下降而未清。

嗣後每夜寒熱交作,服解熱藥體溫可以稍退而他症如故。

待至13日晚始邀余診。

證見惡寒發熱而先寒後熱;

動輒汗出;口中苦甚;兩脅痞脹不舒,常欲以手相揉;頻作嘔惡,發熱至此已四天,前兩日食後即吐去,近兩日連連泛惡不吐;胃納甚差,不思穀食。

脈則兩關滑大,兩尺寸俱俯,苔薄微黃而乾。

並測得體溫38.2℃。

據此證情,乃傷寒少陽病無疑,急書小柴胡湯:

柴胡3g黨參9g薑半夏9g黃芩9g炙草3g生薑一片紅棗3枚

服三帖,諸症悉蠲,寒熱亦淨,知饑納食。

繼以兩調氣陰之劑善後。

 

例二


南匯鹽倉鄉周某,於1992年7月病發熱不退,住縣醫院。

凡可行之檢查,悉以行之,無法明確診斷;

可用之藥俱以用之,發熱終不能清。

至1993年1月,病已七閱月,化費達萬餘元,病仍未解。

經友人介紹,迎余為診,詢知發熱多在38~39℃之間,用西藥後可退至38℃以下,然不用則升。

有時可自行退淨三、四日,但數日後必定復熱如故。

問其症則無以得對,蓋並無明顯之症狀,原有咳嗽宿疾,僅見小咳而已。

然診見兩眼球結膜紅腫充血,與發熱一症同起同存。

脈則左弦右小,右關細軟,舌淡紅,苔薄白。

余推究此證,病不甚重而纏綿不解,可自行熱退而又復熱如故,此為正氣不足,邪氣亦微,邪正共處,兩兩相安。

患者惟一明顯之體徵為目紅,尤在涇曰:「少陽受邪而熱壅於經.故耳聾目赤,胸中滿而煩也。」

此病初起,應是夏月感寒,邪踞少陽,未得解散而致遷延不愈。為疏小柴胡湯,因略兼咳嗽,稍參肺藥:

柴胡3g黨參9g薑半夏4.5g黃芩9g甘草3g杏仁9g桔梗3g川貝母4.5g生薑二二片大棗五枚

僅服三帖,熱即退清,咳嗽亦止,隨即出院,今已五年餘,未再復發。

 

例三:偏頭痛


某街道孫副主任,女性,年齡約在四十上下,形雖不豐而並無慢性疾患,惟苦偏頭痛時作時止,一月數發,或在左側,或偏右側。

常備麥角胺咖啡因片,每發輒服,似能減輕,終不能愈。經友人介紹來診。診見脈小弦,右手較軟。

舌質淡,苔薄白微膩。

據上述四診所得而分析之,則頭之偏側為少陽經循行之地,頭痛偏於兩側,其病必在少陽。

兼之脈小而弦,為少陽經氣不舒,引邪內急。

右手偏軟則為中焦氣弱。舌苔微膩乃稍兼濕濁之象。

治擬小柴胡湯扶持中氣、舒展少陽,加晚蠶砂、僵蠶、川芎以化痰除濁、通絡止痛。方為:

柴胡3g太子參9g炒白朮芍各9g黃芩9g甘草3g薑半夏9g川芎3g蠶砂(包)15g僵蠶9g

服上方竟得藥到病除,後又兩度復發,投以上方輒效。


例四:斑禿


孟氏子,年方弱冠,善交際,好經營。數年前夜寢時忽頭髮塊塊脫落。

直徑在2cm左右者有三塊,較小者六、七處。余先授以《醫宗金鑒》之方神應養真丹及洗髮劑,經治兩星期未見顯效。

改擬王清任《醫林改錯》之通竅活血湯。

病情依然無變化。

最後投以小柴胡湯。服一周後見有短小稀疏之發生長,共服一月,發茂如初。

今已五、六年,未復禿也。


例五:陽痿


某集團公司總經理,素體康健。

但中年以後得一隱疾,先見早洩,後成陽痿。中西醫藥調治數年而竟罔效,後經友人薦舉來就余診。

診得六脈澀縮不暢,左關兼弦。與余言語對話之間,憂傷神色時有流露。

余推測患者必有七情重傷,詢之果然。

據其脈症,病源當在肝氣鬱滯,宜先疏肝解鬱、條暢氣機。而觀其以前所服方,盡皆滋腎壯陽之品,無有出其範圍者。

余取褚澄遺法:以白蒺藜500g,炒去刺,研為細末。

日服二次,每次6g,開水送下。

服完藥粉,患者欣喜來告,連稱「大效」,「自服藥以來從未見有如此良效。」

復診脈見細軟,並無他徵。

改擬兩調肝腎、平補陰陽之方。

服兩月,病情更趨好轉,已有正常性生活。

但停藥半年,又見反復,臨場怯戰,嬌妻抱怨。

再次來診,脈象又變,左手弦而有力,右手軟大,證現中氣虛餒、肝火內熾之候。

逕予小柴胡湯原方,連進數十劑,服後陽道再興、人倫復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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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10-30 22:07:2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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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氣升清話「補中」


名醫李東垣為金元四大家之一,生處戰亂之世,民多饑饉、寒冷與精神刺激。

由足疾病叢生,以治傷寒之法治之往往乏效。

東垣在其曆久之醫療實踐中,體察此等諸因最易耗人元氣,傷人脾胃。

因而宣導「內傷脾胃,百病由生」之論,遵《內經》「勞者溫之,損者益之。」之義,強調理脾胃,升中氣,並自製補中益氣湯方。

補中益氣湯擅治勞倦傷脾、穀氣不勝、陽氣下陷陰中而發熱之證,為補中益氣、升陽舉陷之劑:方用甘溫之品升其陽氣,以達陽春升生之令,其中黃耆補益肺氣,肺氣有權則衛護皮毛而實腠理,自汗叮止。

元氣不足,氣促懶言,補之以人參。心火過甚,煩熱內生,瀉之以汁草。

白朮健脾,當歸和血,陳皮調氣。

升柴以清輕之質,引發胃氣上騰而復歸本位。

全方能益脾肺之氣,散在表之寒,升下陷之陽。適用於脾肺氣虛而見發熱、自汗、少氣懶言、體倦肢軟、面咣便溏、脈洪虛軟、舌淡苔白等證。

亦可治療氣虛下陷之脫肛、子宮下垂、久瀉、久痢、久瘧及諸清陽下陷之證。

故此方屬於溫而兼燥,補而兼升之劑。

於陰虛、陽虛、陰陽俱虛,上盛下虛及肝腎精血虧損之人則猶若冰炭之不相宜矣。

清·魏玉橫於《續名醫類案》中持有異議:「補中益氣湯為東垣治內傷外感之第一方,後人讀其書者,鮮不奉為金科玉律。然不知近代病人,類多真陰不足,上盛下虛者十居八九,即遇內傷外感之證,投之輒增劇。」

上述兩者之間其實並無抵牾,蓋東垣制為補中益氣湯,用以治療氣虛下陷之證,原不用以治療真陰不足。

東垣生活於戰亂頻仍之年,且地處北方,氣候高燥,每易損傷脾胃而使陽陷入陰.其制此方,出於當時治療之需要,本無可訾之處。

而魏氏生於清代升平之時,處東南卑濕之地、魚鹽之鄉,物阜民豐,淫欲日恣,則真陰易耗。凡此類者,固不可投補中益氣,即稍涉溫燥.恐亦不受。

故魏氏又曰:「非此方之謬,要知時代稟賦各殊耳。」

此為智者平心而論、見道之言也。

自古迄今,成方之多正不知其數者也。

一方有一方之主治功能及適應證候,方本無過,全在醫家之善用不善用耳。

魏氏所說雖確有至理,於今臨證所見,滬地自多真陰虧損、上實下虛之人.而適於用補中益氣湯治療者,仍不乏其人。

然余於使用補中益氣湯之過程中,體會其有如下特點:其一是現今之患者少見單純之中氣下陷病證,每常兼夾他病,氣虛下陷僅為主症或主因。

故此類患者處方時不可純用補中益氣湯,宜隨辨證加減化裁。

其二患者易見全身性氣虛證候或中氣不足,常難見到下陷徵象。臨證時務必細心體認,方不致誤。

其三氣虛之脈可見大而無力或細軟無力。

氣陷輕微者,脈象常常不顯特殊,而氣陷嚴重者,可見寸弱尺強之脈。

今略舉病例五則,以說明補中益氣湯的部分功效。


(一)益氣升清,頭痛可醫


某商店藝徒楊女,數年來苦前額疼痛,時發時止,屢服川芎茶調散及西藥不效。

一日痛復增劇,相邀余治。

診見脈細苔薄,自訴略有感冒。

余診此女中氣雖弱,而當時以治標為急。

投疏表、祛風、止痛、化痰之劑不應,感冒亦無好轉。

因思患者體倦乏力是中氣之衰微;

額痛作止不常為氣虛清陽不升使然;

而感冒之藥非借元氣以行其藥勢,則藥效難以發揮。

故治療之關鍵當益中氣、升清陽以健脾胃、實腠理。

投補中益氣湯加白芷,兩帖感冒解,頭痛大減,又三帖頭痛如失,後竟不復作。

 

按:《醫宗必讀》云:「頭為天象,六腑諸陽之氣,五臟精華之血,皆會於此。故天氣六淫之邪,人氣五臟之變,皆能相害。」

因而頭痛原因有外感,有內傷,有虛有實。而虛證之中,氣虛下陷清陽不升,可見頭痛作止不常,且多綿綿而痛,兼見倦怠乏力,易於感冒。

上述病證即屬此類,故用補中益氣湯補氣升清,佐白芷既除風寒又善治頭痛。

古方神白散用白芷、甘草、薑蔥、豆豉治風寒外感,楊吉老以一味白芷為丸,治頭痛如神,名曰都梁丸,已成千古名方。

加入補中益氣湯中,則標本兼顧而藥到病除矣。

 

(二)升脾化飲,痰嗽能治


於部徐某,年屆四旬,常患咳嗽,入冬輒發。每服開肺化痰之寧嗽露,可以漸安,因而發必服之,已成案頭常備之物。咳止後稍感寒邪又必復作。

如此經歷數個冬天,病終不除。

1975年2月間就治於余,詢知平素精神不振,胃納不馨,飽食即脹滿不舒、心下塞悶,大便軟溏,日行二、三次。

脈則細小,兩尺軟弱,舌質暗淡,苔呈薄白。聞其咳聲輕淺無力,痰多而稀薄,斷為氣虛脾陽不運,兼水寒射肺而咳也。

投補中益氣湯加乾薑、五味子,三劑而安,後亦不發。

方為:


黨參9g黃耆9g當歸9g焦白朮9g陳皮4.5g升麻3g柴胡3g炙草3g五味子3g於薑1.5g


按:此為氣虛下陷兼有痰飲之證,故以補中益氣湯健脾升陽,配入乾薑、五味化飲斂肺,雙管齊下故收捷效。

 

(三)氣陷腹痛,須仗補中益氣


會計王某,年過五旬,素來健康無病。

是年於鄉下營建房屋,操持過甚。

數日後,自覺臍下氣海穴內隱隱作痛,時輕時劇。

脈弦軟,苔薄白。

按其腹部綿軟,且得按則痛減,故慮其氣虛。

予六君子湯,不效。

更加歸、芍以調和肝脾,亦不知。

余反復推究病情,思必因負重過度,而致中氣下陷。

前方有益氣之能,而乏升舉之力,法當補而兼升。

且用力不當每致氣滯,氣滯則血亦不暢,理宜兼顧。

因此給予補中益氣丸及三七片同服。

丸藥每日三次,每次10g。

片劑僅服常量之半,日服二次,每次二片。三日後腹痛止。

為鞏固療效計,囑續服補中益氣丸250g,三七片二瓶。

以後直至退休,未聞腹痛重作也。


(四)子夜暈厥,應用瀉火升提

某商店經理甘先生,三十八歲。1978年診,患者形軀肥胖,素體尚健。

然近年餘以來,卻患一奇症:每晚睡至半夜輒醒。

四肢不能動彈,口不能言,但心中了了,外界之聲響及家人之活動,悉知悉見。

如此經歷兩小時許,即自行復常,自晝除稍感疲勞外,並無他異。

時至夜半,病必復作。循此規律周而復始。

雖經中西醫藥多方治療,略無徵驗。

嗣後,在某區中醫院住院四十天,醫家從「怪病皆屬於痰」立論,藥用二陳湯加味,予以行氣化痰,服三十多帖,未見影響。

出院後來就余診。

余察其脈象細軟,而兩手寸脈尤見細弱.左尺搏大鼓指。

推詳脈證,是「陽氣下陷陰中」之見證。

夜半雖陰氣極盛,而子時為一陽初生之時,陽氣來復,陰霾漸退。

值此陰陽交替之候,陽當漸壯而勝陰,緣患者陽氣下陷,滯於陰中,無力升騰,是故陽氣當升而不能升;

又因陰中陽氣內鬱,阻礙陰陽進退之路,故陰氣當退而不能退。

如此便使陰陽之氣不能順利交替接續。

而上述諸證見焉。

經二小時許進人丑時,陽氣漸旺則陰氣漸退,由是正陽升發,則一切復常。

既然病機若此,則本病之治療,當「升提下陷之陽氣,清泄下焦之陰火。」用

補中益氣湯加黃柏治之。

方為:


黃耆12g焦白朮9g陳皮6g升麻3g柴胡3g黨參9g炙甘草3g當歸9g黃柏9g


服藥首劑,病即未發,連服_J帖,夜夜安然無恙。

復診時左尺之脈已平,原方去黃柏,即單用補中益氣湯方,又服一周,病均未發,就此停藥。至今近二_蔔年,夜夜安然人夢鄉。


(五)氣虛陽衰地道不通,溫潤益氣清升濁降

革命前輩徐大姐,於古稀高齡苦便秘不通。

初服通便藥片,尚可勉強通下,久則失靈。

余曾為之診治一、二次,用益氣通便之方,略有小效。

彼則急於求成,訪求專家名醫,經友人介紹請一名醫診治,診後持處方向余諮詢,余見方大駭,全方藥有十餘味,均是養血滋陰之品,如生熟地、天麥冬、川石斛、玉竹、沙參、柏子仁、火麻仁、全瓜蔞等,藥之用量每在15~20g之間。

雖有甘草、茯苓之類。豈敵大隊滋膩之害。

余勸勿服,終不聽之。服四十劑,復邀余診。

余見其癱坐椅上,面色黃白相雜,全無血氣。

語聲低微勉強,似難接續。

自訴極度倦怠,氣短欲喘。

大便艱澀,腹笥脹滿,五、六日方得便解一次。

胃納甚差,每天僅食一小碗。

切其脈大而澀滯不揚,按之軟而無力。舌質闊厚而歪向左側,舌色淡白,苔則白乾厚膩。

據此脈症,顯是陰藥過度不僅使中氣受戕,脾失健運,痰濁阻滯致上下氣機不暢,而且阻遏下焦陽氣,陰寒凝滯,遂致地道不通。

治法當健脾化痰,溫陽通便。

投以香砂六君子湯合景岳濟川煎,服後僅大便略有好轉,胃納稍開外,並無他效,且覺口中乾燥。

但白厚膩苔漸變薄白微膩,可以測知痰濁漸化,中焦氣機復蘇。

但疲乏無力不見改善,慮其高年氣衰,必有清氣虛陷之機。

改擬補中益氣湯合濟川煎,自覺服後極為舒適,大便二、三日一行,量多質軟,體力漸復,胃納亦開。

兩月後,生活學習,走親訪友均已恢復常態。

前方服及一年,大便又漸乾結,再合魏龍驤先生之白朮通便方,競得幽通氣道,大便一、二日即行一次,自然而舒適。

以後每日一一劑,常服不輟,至今已服及四年有餘,稍稍停藥二、三口即感中氣不續,納差便澀,再進前藥,又可復常。悶前仍在服用中。

所用方為:


黃耆30g黨參15g炒白朮30g陳皮6g升麻3g柴胡4.5g炙甘草3g當歸9g淮牛膝15g澤瀉9g炒枳殼6g蓯蓉15g生地15g大棗3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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