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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我本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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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 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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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28:24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四 詩十二首


【秋後即事】

 

苦熱真疑不復涼,火流漸見迫西方。

 

清風一夜吹茅屋,竹簟今朝避石床。

 

露濕中庭菊含蕊,水浮西浦稻生芒。

 

秋成得飽家家事,莫笑農夫喜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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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28:47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四 詩十二首


【送遲赴登封丞】

 

昔我過嵩陽,秋高日重九。

 

晨邀同行客,共舉登高酒。

 

藤鞋生胼胝,一覽河山富。

 

封壇土消盡,中夜捫星斗。

 

下山雙足廢,欲上知難又。

 

回首煙雲中,隱約見岩岫。

 

未老約來游,何意七十後。

 

吾兒性靜默,丞邑山路口。

 

秋暑山尚煩,冬雪山方瘦。

 

春山利游觀,安與即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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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28:57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四 詩十二首


【省事】

 

早歲讀書無甚解,晚年省事有奇功。

 

自許平生初不錯,人言畢竟兩皆空。

 

空中有實何人見,實際心知與佛同。

 

煩惱消除病亦去,閉門便了此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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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29:20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四 詩十二首


【廣福僧智昕西歸】

 

老人寄東岩,蕭然四無鄰。

 

八尺清冷泉,中有白髮人。

 

婆娑弄明月,松間夜相賓。

 

平生指庚壬,終老投此身。

 

築室潁川市,西望長悲辛。

 

故山比丘僧,爾蟲足超峨岷。

 

歸塗三千里,秋風入衣巾。

 

北崦百步外,我夢一室新。

 

速營三間堂,永奉兩足尊。

 

我歸要有時,久遠與子親。

 

悟老非凡僧,瓦礫化金銀。

 

歸來味玄言,見日當自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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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0:30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種藥苗二首〈並引〉】

 

予閒居潁川,家貧不能辦肉。

 

每夏秋之交,菘芥未成,則槃中索然。

 

或教予種罌粟、決明,以補其匱。

 

寓潁川諸家,多未知此,故作《種藥苗》二詩以告之。

 

皆四章,章八句。

 

○種罌粟築室城西,中有圖書。

 

窗戶之餘,松竹扶疏。

 

拔棘開畦,以毓嘉蔬。

 

畦夫告予,罌粟可儲。

 

罌小如罌,粟細如粟。

 

與麥皆種,與穄皆熟。

 

苗堪春菜,實比秋穀。

 

研作牛乳,烹為佛粥。

 

老人氣衰,飲食無幾。

 

食肉不消,食菜寡味。

 

柳槌石缽,煎以蜜水。

 

便口利喉,調養肺胃。

 

三年杜門,莫適往還。

 

幽人衲僧,相對忘言。

 

飲之一杯,失笑欣然。

 

我來潁川,如游盧山。

 

○種決明閒居九年,祿不代耕。

 

肉食不足,藜烝藿羹。

 

多求異蔬,以佐晨烹。

 

秋種罌粟,春種決明。

 

決明明目,功見《本草》。

 

食其花葉,亦去熱惱。

 

有能益人,矧可以飽。

 

三嗅不食,笑杜陵老。

 

老人平生,以書為累。

 

夜燈照帷,未曉而起。

 

百骸未病,兩目告瘁。

 

決明雖良,何補於是。

 

自我知非,卷去圖書。

 

閉目內觀,妙見自如。

 

聞阿那律,無目而視。

 

決明何為,適口乎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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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3:51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上巳】

 

春服初成日暖,潩河漸滿風涼。

 

欲複孔門故事,略有童冠相將。

 

城西百步而近,杏花半落草香。

 

欣然願與數子,臨水一振衣裳。

 

故人有酒未酌,為我班荊舉觴。

 

我雖少飲不醉,未怪遊人若狂。

 

春風自爾一月,花絮極目飛揚。

 

誦詩相勸行樂,良士但取無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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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4:21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上巳後】

 

上巳已過旬日,西湖尚有遊人。

 

老人複歸閉戶,戶外百事日新。

 

呼童試問築室,春晚何日堂成。

 

我家舊廬江上,隱居三世相因。

 

晏子不願改蔔,我今已愧先君。

 

始有苟合則止,已老姑欲安身。

 

西望烝嘗有處,傳家圖史常陳。

 

門中此外何事,世故有耳不聞。

 

食訖趺坐日昃,此心皎皎常存。

 

萬事汝勿告我,婚嫁自畢諸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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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4:32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堂成】

 

築室三年,堂成可居。

 

我初不知,諸子勞劬。

 

父母老矣,風雨未除。

 

橐裝幾何,勿問有無。

 

伐木於山,因此舊廬。

 

不約不豐,燕處無餘。

 

堂開六楹,南北四筵。

 

晝明廓然,夜冥黯然。

 

四鄰無聲,布被粗氈。

 

身非蚌螺,一睡經年。

 

夜如何有,趺坐燕安。

 

善惡不思,此心自圓。

 

東廂靖深,以奉嘗烝。

 

老佛之廬,朝香夜燈。

 

西廂千卷,圖書之林。

 

先人所遺,子孫是承。

 

杖屨經行,直如引繩。

 

顧視而笑,此如我心。

 

諸子之室,左右吾背。

 

將食擊板,一擊而會。

 

瓜畦芋區,分佈其外。

 

鋤去瓦礫,壞而不塊。

 

廢井重浚,泉眼仍在。

 

轆轤雷鳴,甘雨時霈。

 

園夫能勤,家足於菜。

 

有客叩門,賀我堂成。

 

揖客而笑,念我平生。

 

三世讀書,粗免躬耕。

 

明窗修竹,惟我與兄。

 

蔭映茅茨,吐論崢嶸。

 

倡狂妄行,以得此名。

 

老而求安,匪以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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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6:02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雙柳】

 

我作新堂,中庭蕭然,雙柳對峙。

 

春陽既應,千條萬葉,風濯雨洗。

 

如美婦人,正立櫛發,發長至地。

 

微風徐來,掩冉相繆,亂而複理。

 

垂之為纓,綰之為結,屈伸如意。

 

燕雀翔舞,蜩蜇嘶鳴,不召而至。

 

清霜夜落,眾葉如剪,顏色憔悴。

 

永愧松柏,歲寒不改,見歎夫子。

 

聊同淵明,攀條嘯詠,得酒徑醉。

 

一廛粗給,三黜不去,亦如展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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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6:26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卜居賦〈並引〉】

 

昔予先君以布衣學四方,嘗過洛陽,愛其山川,慨然有卜居意,而貧不能遂。

 

予年將五十,與兄子瞻皆仕於朝,裒橐中之餘,將以成就先志,而獲罪于時,相繼出走。

 

予初臨汝,不數月而南遷。

 

道出潁川,顧猶有後憂,乃留一子居焉,曰:姑糊口於是。

 

既而自筠遷雷,自雷遷循,凡七年而歸。

 

潁川之西三十裏,有田二頃,而僦廬以居。

 

西望故鄉,猶數千里,勢不能返,則又曰:姑寓於此。

 

居五年,築室於城之西,稍益買田,幾倍其故,曰:可以止矣。

 

蓋卜居於此,初非吾意也。

 

昔先君相彭、眉之間,為歸全之宅,指其庚壬曰:此而兄弟之居也。

 

今子瞻不幸已藏於郟山矣,予年七十有三,異日當追蹈前約,然則潁川亦非予居也。

 

昔貢少翁為御史大夫,年八十一,家在琅琊。

 

有一子,年十二,自憂不得歸葬。

 

元帝哀之,許以王命辦護其喪。

 

譙允南年七十二終洛陽,家在巴西,遺令其子輕棺以歸。

 

今予廢棄久矣,少翁之寵,非所敢望,而允南舊事,庶幾可得。

 

然平昔好道,今三十餘年矣,老死所未能免,而道術之餘,此心了然,或未隨物淪散。

 

然則卜居之地,惟所遇可也,作《卜居賦》,以示知者。

 

吾將卜居,居於何所?

 

西望吾鄉,山谷重阻。

 

兄弟淪喪,顧有諸子。

 

吾將歸居,歸與誰處?

 

寄籍潁川,築室耕田。

 

食粟飲水,若將終焉。

 

念我先君,昔有遺言。

 

父子相従,歸安老泉。

 

閱歲四十,松竹森然。

 

諸子送我,曆井捫天。

 

汝不忘我,我不忘先。

 

庶幾百年,歸掃故阡。

 

我師孔公,師其致一。

 

亦入瞿曇,老聃之室。

 

此心皎然,與物皆寂。

 

身則有盡,惟心不沒。

 

所遇而安,孰匪吾宅?

 

西従吾父,東従吾子。

 

四方上下,安有常處?

 

老聃有言:夫惟不居,是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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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銅雀硯銘〈並引〉】

 

客有遊河朔,登銅雀廢台,得其遺瓦以為硯,甚堅而澤,歸以遺予。

 

為之銘曰:土生萬物,而能長存。

 

銅雀初成,萬瓦雲屯。

 

得水而埏,得火而堅。

 

水幹火冷,而上不遷。

 

石質金聲,水火則然。

 

台毀棟摧,誰使獨全?

 

披榛得之,如見古人。

 

來為吾硯,明窗細氈。

 

老尚著書,撫之長歎。

 

用舍有時,一愚一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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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壬辰年寫真贊】

 

潁濱遺民,布裘葛巾。

 

紫綬金草,乃過去人。

 

誰與丹青?

 

畫我前身,遺我後身。

 

一出一處,皆非吾真。

 

燕坐蕭然,莫之與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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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7:38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五 詩賦銘贊共十首


【管幼安畫贊〈並引〉】

 

予自龍川歸居潁川,十有三年,杜門幽居,無以自適,稍取舊畫閱之,將求古人而與之友。

 

蓋於三國得一人焉,曰管幼安寧。

 

幼安少而遭亂,渡海居遼東,三十七年而歸。

 

歸於田廬,不應朝命,年八十有四而沒,功業不加於人。

 

而予獨何取焉?

 

取其明于知時,而審於處己雲爾。

 

蓋東漢之衰,士大夫以風節相尚,其立志行義,賢於西漢。

 

然時方大亂,其出而應世,鮮有能自全者。

 

潁川荀文若,以智策輔曹公,方其擒呂布,斃袁紹,皆談笑而辦,其才與張子房比。

 

然至於九錫之議,卒不能免其身。

 

彭城張子布,忠亮剛簡,事孫氏兄弟,成江東之業,然終以直不見容,力爭公孫淵事,君臣之義幾絕。

 

平原華子魚,以德量重于曹氏父子,致位三公,然曹公之殺伏後,子魚將命,至破壁出後而害之。

 

汝南許文休,以臧否聞於世,晚入蜀,依劉璋,先主將克成都,文休逾城出降,雖卒以為司徒,而蜀人鄙之。

 

此四人者,皆一時賢人也。

 

然直己者,終害其身;

 

而枉己者,終喪其德。

 

處亂而能全,非幼安而誰與哉?

 

舊史言幼安雖老不病,著白帽、布襦袴、布裙,宅後數十步有流水,夏暑能策杖臨水盥手足,行園囿,歲時祀其先人,絮帽布單衣,薦饌饋,跪拜成禮。

 

予欲使畫工以意仿佛畫之,昔李公麟善畫,有顧、陸遺思。

 

今公麟死久矣,恨莫能成吾意者,姑為之贊曰:幼安之賢,無以過人,予獨何以謂賢?

 

賢其明于知時,審於處己以能自全。

 

幼安之老,歸自東海。

 

一畝之宮,閉不求通。

 

白帽布裙,舞雩而風。

 

四時蒸嘗,饋奠必躬。

 

八十有四,蟬蛻而終。

 

少非漢人,老非魏人。

 

何以命之,天之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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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1:38:45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六 策問十六首


【策問】

 

問:大錢直十,行於世僅十年矣。

 

物重而錢輕,私鑄如雲,百物踴貴,民病之久矣。

 

朝廷知之,凡官府之積,以數千萬計,而民間之畜,不可勝數。

 

以民之不易也,棄而不惜,十損其七。

 

聖人仁民之意,可謂深矣!

 

然竊意舊錢耗於盜鑄,新泉在者十三,而公私百用,大率如故,求所以善其後者,不可不預講也。

 

願著之於篇,有司將有采焉。

 

問:堯、舜、周、孔之道,行於天下,無一物而不由,無一日而不用,而佛、老之教,常與之抗衡於世。

 

世主之欲舉而廢之者屢矣,而終莫能。

 

此豈無故而能然哉?

 

諸生皆學道者也,請推言其所以然,辯其不可去之理,與雖不去而無害於世者,詳著之於篇。

 

問:河朔有橋,非古也。

 

河流於澶,而橋始成。

 

南北通行,契丹來和,百有餘年。

 

夫豈偶然也哉?

 

今河出於滑,古所謂白馬之津也。

 

白馬之津,是謂官渡。

 

渡則可,橋則不。

 

橋屢成矣,而河漲輒敗,以虜使之歲至也,而不能已。

 

朝廷睦鄰之意厚矣,而河朔之人或以為病。

 

方今之計,其便安在?

 

問:士大夫居閭閻間,習知民病,其多不可盡言也。

 

姑問其六,曰:何以使民習於孝悌而無邪僻?

 

何以使士安於實行而無矯偽?

 

何以使吏食其祿而無妄取?

 

何以使文符稀少而賦斂時辦?

 

何以使兵安其戍而無逃叛?

 

何以使囹圄空虛而無數赦?

 

問:堯憂洚水之害,朝多賢者不用而用鯀。

 

鯀九年無成功,民被其患者多矣。

 

武王克商,微子,帝乙之元子,其賢聞於天下,不立,而立武庚。

 

武庚卒與三監叛,幾為周室大患。

 

此二聖人者,知其不可用而用之耶,抑亦未之知耶?

 

宜有以辨之。

 

問:孔子稱顏子簟食瓢飲,不改其樂,一時門弟子莫及之者,而韓子以此為哲人之細事。

 

子路稱千乘之國,師旅饑饉之餘,可使有勇而知方。

 

孔子目之以政事,不以仁許之,而孟子以為賢于管仲。

 

孟子、韓子之言果得孔子之意矣乎?

 

問:三代聖人,其所以治天下,大者諸侯,其次井田,其次肉刑。

 

自三代之衰,強弱相吞,而諸侯自滅;

 

貧富相並,而井田自壞;

 

劓刖傷人,而肉刑自廢。

 

漢唐之間,儒者咨嗟太息,欲複三代之故而不能者,多矣。

 

請詳論之:此三者誠非耶?

 

三代聖人以此治天下,凡千有餘年而未嘗變,當時亦莫以為非者。

 

是耶?

 

自漢至今,亦數千載,時用時舍,迨今掃蕩無餘,而天下未嘗不治。

 

學者宜知其故,不可不論也。

 

問:學者皆宗孔孟,今考之於書,猶有異同之說,姑論其一二。

 

孔子之于管仲,雖以為小器,而許其九合之仁。

 

其于子路,雖稱其有折獄之明,無縕袍之恥,而知其不得其死。

 

至於孟子,則高子路,下管仲。

 

孔子之于伯夷、叔齊,以為古之賢人,稱柳下惠言中倫,行中慮,而譏其降志辱身。

 

至於孟子,則皆以為聖人。

 

然則學者今將従孔子歟?

 

従孟子歟?

 

其明言之。

 

問:舜命九官,凡為國之政,無一不舉,曆夏商至周,而六官之典備,至於今循之。

 

然以今之官,考舜之舊,而虞、稷二官,獨廢而不修。

 

蓋耕耨稼穡、草木鳥獸,皆民之所賴以生而國用之所由以足者,而獨無以專治其事,豈後稷、伯益之官,昔為虛設?

 

而舜之所命,亦有不切於事者歟?

 

可詳論之。

 

問:魯自宣公失政,三桓竊撫其民,至昭公五世不競,將逐季氏,遂以失國。

 

然孔子相定公,將墮三都,費人不順,兵及公側,僅而勝之;

 

成人拒命,伐之不克,幾至於亂。

 

孔子之為是何也?

 

及其自衛反魯?

 

雖為大夫,不任其事矣。

 

季氏將用田賦,使冉有訪焉,默而不答。

 

然齊有田氏之禍,則沐浴而朝,請舉兵討之。

 

夫哀公君臣,非能正鄰國之亂者。

 

孔子之為是,亦何也?

 

問:郊祀天地,見於《詩》《書》,固有國之常禮也。

 

三代既衰,禮失其舊,秦漢之間,祀五畤,封太山,禮汾陰,雜出於郊祀之外,儒者以為此禮之大者。

 

然五畤廢於漢元,封禪止于晉武,當時自以為賢于秦漢。

 

今將考論其實。

 

此三者,于唐虞三代,抑嘗行之乎?

 

所謂封禪七十二君,亦可信乎?

 

秦不足言,漢之諸儒,初不言封禪。

 

封禪之端,發於相如。

 

相如之言,抑可信乎?

 

問:祖宗承五代之余,禮樂未完,學校未立,其所以為天下者,皆漢唐之遺事也。

 

然自今觀之,其削平僭亂,攘卻夷狄,戰必勝,攻必取。

 

及天下已平,祥符、景德之間,百姓家給人足,相賢將勇,中外無事,朝廷有諍臣,州郡有循吏,至於文章之盛,至與漢唐相若。

 

敢問其所以致此者何也?

 

今自十有餘年,禮樂、學校之政幾一新矣,其將追繼祖宗而止耶。

 

漢唐不足言,其於三代,其亦庶幾矣乎?

 

問:桓、文,五伯之盛也。

 

方是時,楚以諸侯而僭稱王。

 

召陵之會,桓公責包茅之不入,而不及其僭;

 

柯之盟,曹沫兵劫桓公以求侵地,而桓公不以為罪;

 

城濮之戰,文公以君避臣,而不以為恥;

 

圍鄭之役,秦伯私與鄭盟,引兵先歸,而文公不討其貳。

 

敢問伯者之盛,固若是而可乎?

 

問:人之所同好者,生也;

 

所同貴者,位也;

 

所同欲者,財也。

 

天下之大,情盡於是矣。

 

然此三者常相為用。

 

生者,人之本也;

 

無財,則無以生;

 

無位,則無以養生而理財。

 

作《易》者蓋知此矣。

 

既言三者,而參之以仁義,其旨安在?

 

問:賢不肖之不能相及,雖父子兄弟之間,有不免焉。

 

堯舜之朱、均,周公之管、蔡,蓋無足疑者。

 

至於孔子,門弟子三千余人,其所謂賢者,十人而已。

 

此十人者,與孔子周旋於天下,久者數十年,其曆試而詳觀之者審矣。

 

然子路事衛出公,莊公自晉反衛,劫孔悝而盟之。

 

子路為孔悝攻莊公於臺上,不知父子之爭國不可也。

 

田常亂齊,宰我助田氏,以陷於大戮。

 

此二人者,亦何為立于孔氏之門乎?

 

問:善為國者,惟其稱耳。

 

其取士也,因官而取人,故士無溢員;

 

其用財也,量入以為出,故財無不足;

 

其治邊也,量力而辟土,故邊無不守。

 

今也,取士日廣,則官不能容;

 

用財無藝,則常賦不足;

 

開邊日遠,則見兵愈勞。

 

將以救此,蓋有舉意而辦者,亦有改途易向,雖久而不能辦者。

 

試詳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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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三集卷六 策問十六首


論一首

【觀會通以行典禮論】

 

論曰:事物之變,紛紜雜出,若不可知,然而有至理存焉。

 

禍福治亂之際,傾側多故,若不可處,然而有夷路存焉。

 

世之人不知至理之所在也,迷而妄行,於是有風波作于平地,親戚化為仇怨者矣。

 

聖人不然,虛心以待物,物至而情偽畢陳於前。

 

夫知所以禦之,是以遇繁而若一,履險而若夷,未嘗有所難者。

 

《易》曰: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會通,以行其典禮。

 

系辭焉以斷其吉凶,是故謂之爻。

 

會通者,理之所出也;

 

典禮者,其所以接物也。

 

《易》有八卦,重而為六十四卦,有六爻,爻之多至於數百,皆聖人指會通以示人,陳典禮以教人者也。

 

今將言之,其多不可勝舉,姑以《乾》《坤》明之。

 

《乾》之初不潛則危其身,四不躍則喪其功,二不田則無以廣其德,五不天則無以利於人。

 

至於《坤》之初,警之以履霜,其上戒之以龍戰,其三教之以無成,其四慎之以括囊。

 

凡《易》之談會通而陳典禮者,可以類求矣。

 

舜之為庶人也,父頑,母囂,象傲。

 

艱哉,舜之處於其家也!

 

周公之為塚宰也,外則管、蔡讒之,以為將不利於孺子,內則成王疑之,殆哉,周公之立於其朝也。

 

然四嶽之稱舜曰:烝烝乂,不格奸。

 

詩人之美周公曰:狼跋其胡,載疐其尾。

 

公孫碩膚,赤舄幾幾。

 

蓋舜與周公,臨天下之至變,履天下之大艱,而泰然如拱揖於廟堂之上,跪起於尊俎之間,可不謂善觀會通以行典禮也哉!

 

昔庖丁之論解牛曰:良庖歲更刀,割也;

 

族庖月更刀,折也。

 

今臣之刀十九年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

 

彼節者有問,而刀刃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遊刃必有餘地矣。

 

蓋聖人之于事,如庖丁之于牛,知之明,故處之暇;

 

處之暇,故事無不濟者。

 

此其所以為聖人也。

 

謹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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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三集卷七


【論語拾遺〈並引〉】

 

予少年為《論語略解》,子瞻謫居黃州,為《論語說》,盡取以往,今見於書者十二三也。

 

大觀丁亥,閒居潁川,為孫籀、簡、筠講《論語》,子瞻之說,意有所未安。

 

時為籀等言,凡二十有七章,謂之《論語拾遺》,恨不得質之子瞻也。

 

巧言令色,世之所說也;

 

剛毅木訥,世之所惡也。

 

惡之,斯以為不仁矣。

 

仁者直道而行,無求於人,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而何巧言令色之有?

 

彼為是者,將以濟其不仁爾。

 

故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又曰:剛毅木訥近仁。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

 

子曰:可也。

 

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

 

夫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亦可謂賢矣。

 

然貧而樂,雖欲諂,不可得也。

 

富而好禮,雖欲驕,亦不可得也。

 

子貢聞之而悟曰:士之至於此者,抑其切磋琢磨之功至也歟?

 

孔子善之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

 

告諸往而知來者。

 

舉其成功而告之,而知其所従來者,所謂聞一以知二也歟?

 

《易》曰:無思無為,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詩》曰:思無邪。

 

孔子取之,二者非異也。

 

惟無思,然後思無邪;

 

有思,則邪矣。

 

火必有光,心必有思。

 

聖人無思,非無思也。

 

外無物,內無我,物我既盡,心全而不亂。

 

物至而知可否,可者作,不可者止,因其自然,而吾未嘗思。

 

未嘗為此,所謂無思無為,而思之正也。

 

若夫以物役思,皆其邪矣。

 

如使寂然不動,與木石為偶,而以為無思無為,則亦何以通天下之故也哉?

 

故曰思無邪。

 

思馬斯徂。

 

苟思馬而馬應,則凡思之所及無不應也。

 

此所以為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也。

 

終日不食,終夜不寢,致力於思,徒思而無益,是以知思之不如學也,故十有五而志於學,則所由適道者順矣;

 

由是而適道,知道而未能安則不能行,不能行則未可與立,惟能安能行乃可與立,故三十而立,可與立矣;

 

遇變而惑,則雖立而不固,故四十而不惑,則可與權矣;

 

物莫能惑,人不能遷,則行止與天同,吾不違天,而天亦莫吾違也,故五十而知天命;

 

人之至於此也,其所以施於物而行於人者至矣,然猶未也,心之所安,耳目接於物,而有不順焉,以心禦之而後順,則其應必疑,故六十而耳順。

 

耳目所遇,不思而順矣,然猶有心存焉,以心禦心,乃能中法,惟無心然後従心而不逾矩,故七十而従心所欲,不逾矩。

 

我與物為二,君子之欲交於物也,非信而自入矣,譬如車,輪輿既具,牛馬既設,而判然二物也,夫將何以行之?

 

惟為之輗軏以交之,而後輪輿得藉於牛馬也。

 

輗軏,轅端持軛者也。

 

故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大車無輗,械無軏,其何以行之哉?

 

車與馬得輗軏而交,我與物得信而交。

 

金石之堅,天地之遠,苟有誠信,無所不通。

 

吾然後知信之物軏也。

 

不仁而久約,則怨而思亂,久樂則驕而忘患,故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

 

然則何所處之而可?

 

曰:仁人在上,則不仁者約而不怨,樂而不驕。

 

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飯蔬食,沒齒無怨言,與豎刁、易牙俱事桓公,終仲之世。

 

二子皆不敢動,而況管仲之上哉!

 

仁者無所不愛。

 

人之至於無所不愛也,其蔽盡矣。

 

有蔽者必有所愛,有所不愛。

 

無蔽者無所不愛也。

 

子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惡人。

 

以其無蔽也。

 

夫然猶有惡也。

 

無所不愛,則無所惡矣。

 

故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

 

其於不仁也,哀之而已。

 

性之必仁,如水之必清,火之必明。

 

然方土之未去也,水必有泥,方薪之未盡也,火必有煙。

 

土去則水無不清,薪盡則火無不明矣。

 

人而至於不仁,則物有以害之也。

 

君子無終日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非不違仁也,外物之害既盡,性一而不雜,未嘗不仁也。

 

若顏子者,性亦治矣,然而土未盡去,薪未盡化,力有所未逮也,是以能三月不違仁矣,而未能遂以終身。

 

其餘則土盛而薪強,水火不能勝,是以日月至焉而已矣。

 

故顏子之心,仁人之心也,不幸而死,學未及究,其功不見於世。

 

孔子以其心許之矣。

 

管仲相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此仁人之功也。

 

孔子以其功許之矣。

 

然而三歸反坫,其心猶累於物,此孔、顏之所不為也。

 

使顏子而無死,切而磋之,琢而磨之,將造次顛沛於是,何三月不違而止哉!

 

如管仲生不由禮,死而五公子之禍起,齊遂大亂。

 

君子之為仁,將取其心乎?

 

將取其功乎?

 

二者不可得兼,使天相人,以顏子之心收管仲之功,庶幾無後患也夫!

 

孔氏之門人,其聞道者亦寡耳。

 

顏子、曾子,孔門之知道者也。

 

故孔子歎之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苟未聞道,雖多學而識之,至於生死之際,未有不自失也。

 

苟一日聞道,雖死可以不亂矣。

 

死而不亂,而後可謂學矣。

 

孔子曆試而不用,慨然而歎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従我者其由歟?

 

此非孔子之誠言,蓋其一時之歎雲爾。

 

子路聞之而喜。

 

子路亦豈誠欲入海者耶?

 

亦喜孔子之知其勇耳。

 

子曰:由也,好勇過我,無所取材。

 

蓋曰無所取材,以為是桴也,亦戲之雲爾。

 

雖聖人其與人言,亦未免有戲也。

 

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

 

孔子以忠許之而不與其仁。

 

崔子殺齊君,陳文子有馬十乘,棄而違之。

 

孔子以清許之,而不與其仁。

 

此二人者,皆春秋之賢大夫也,而孔子不以仁與之。

 

孔子之以仁與人固難。

 

殷之三仁,孤竹君之二子,至於近世,惟齊管仲,然後以仁許之。

 

如令尹子文、陳文子,雖賢未可以列於仁人之目,故冉有、子路之政事,公西華之應對,與子文之忠,文子之清,一也。

 

臧文仲,魯之君子也,其言行載于魯,而孔子少之曰:臧文仲不仁者三,不智者三:下展禽,廢六關,妾織蒲,三不仁也;

 

作虛器,縱逆祀,祀爰居,三不智也。

 

舍是六者,其餘皆仁且智也歟?

 

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

 

君子而不仁,則臧文仲之類歟?

 

孔子居魯,陽貨欲見而不往。

 

陽貨時其亡也,而饋之豚。

 

孔子亦時其亡也,而往拜之。

 

遇諸塗,與孔子三言。

 

孔子答之無違。

 

孔子豈順陽貨者哉?

 

不與之較耳。

 

孟子曰:當是時,豈得不見?

 

夫先之而必答,禮之而必報,孔子亦有不得已矣。

 

孔子之見南子,如見陽貨,必有不得已焉。

 

子路疑之,而孔子不辯也。

 

故曰:予所否者,天厭之。

 

以為世莫吾知,而自信於天雲爾。

 

泰伯以國授王季,逃之荊蠻。

 

天下知王季文武之賢,而不知泰伯之德,所以成之者遠矣。

 

故曰:泰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

 

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

 

子瞻曰:泰伯斷發文身,示不可用,使民無得而稱之,有讓國之實,而無其名,故亂不作。

 

彼宋宣、魯隱,皆存其實而取其名者也,是以宋、魯皆被其禍。

 

予以為不然。

 

人患不誠,誠無爭心,苟非豺狼,孰不順之。

 

魯之禍始於攝,而宋之禍成於好戰,皆非讓之過也。

 

漢東海王彊以天下授顯宗,唐宋王成器以天下讓玄宗,兄弟終身無間言焉,豈亦斷發文身。

 

子貢曰:泰伯端委以治吳,仲雍繼之斷發文身。

 

孰謂泰伯斷發文身示不可用者,太史公以意言之耳。

 

子曰:三年學,不至於穀,不易得也。

 

穀,善也。

 

善之成而可用,如穀苗之實而可食也。

 

盡其心力於學,三年而不見其成功者,世無有也。

 

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

 

孔子曰:才難,不其然乎?

 

唐虞之際,于斯為盛。

 

有婦人焉,九人而已。

 

婦人者,太姒也。

 

然則武王蓋臣其母乎?

 

古者,婦人既嫁従夫,夫死従子。

 

故《春秋》書魯僖公之母曰: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

 

太姒雖母,以九人故,謂之臣可也。

 

或問子西,孔子曰:彼哉!

 

彼哉!

 

鄭公孫夏無足言者。

 

蓋非所問也。

 

楚令尹子西,相昭王,楚以複國,而孔子非之,何也?

 

昭王欲用孔子,子西知孔子之賢,而疑其不利楚國。

 

使聖人之功不見於世,所以深疾之也。

 

世之不知孔子者眾矣,孔子未嘗疾之,疾其知我而疑我耳。

 

陳成子弑簡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陳恒弑其君,請討之。

 

公曰:告夫三子。

 

孔子曰:以吾従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

 

君曰告夫三子,之三子告,不可。

 

孔子曰以吾従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

 

孔子為魯大夫,鄰國有弑君之禍,而恬不以為言,則是許之也。

 

哀公,三桓之不足與有立也。

 

孔子既知之矣。

 

知而猶告,以為雖無益於今日,而君臣之義,猶有儆於後世也。

 

子瞻曰:哀公患三桓之逼,常欲以越伐魯而去之。

 

以越伐魯,豈若従孔子而伐齊?

 

既克田氏,則魯公室自張,三桓將不治而自服,此孔子之志也。

 

予以為不然,古之君子,將有立於世,必先擇其君。

 

齊桓雖中主,然其所以任管仲者,世無有也,然後九合之功,可得而成。

 

今哀公之妄,非可以望桓公也,使孔子誠克田氏而返,將誰與保其功?

 

然則孔子之憂,顧在克齊之後,此則孔子之所不為也。

 

孔子以禮樂游于諸侯,世知其篤學而已,不知其他。

 

犁彌謂齊景公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劫魯侯,必得志焉。

 

衛靈公之所以待孔子者,始亦至矣,然其所以知之者,猶犁彌也,久而厭之,將傲之以其所不知,蓋問陳焉。

 

孔子知其決不用也,故明日而行,使誠用之,雖及軍旅之事可也。

 

道之大,充塞天地,瞻足萬物,誠得其人而用之,無所不至也。

 

苟非其人,道雖存,七尺之軀有不能充矣,而況其餘乎?

 

故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群居終日,言不及義。

 

此裏巷之鄙夫,直情而恣行者也。

 

而孔子何難焉?

 

蓋知不義之可惡,而欲以小惠徼譽於世,世必以是取之,此孔子之所難也。

 

古之教人必以學,學必教之以道。

 

道有上下。

 

其形而上者,道也;

 

其形而下者,器也。

 

君子上達,知其道也;

 

小人下達,得其器也。

 

上達者,不私於我,不役於物。

 

故曰:君子學道則愛人。

 

下達者知義之不可犯,禮之不可過。

 

故曰:小人學道則易使也。

 

如使人而不知道,雖至於君子,有不仁者矣,小人則無所不至也。

 

故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有道者不知貧富之異,貧而無怨,富而無驕,一也。

 

然而饑寒切於身而心不動,非忘身者不能。

 

故曰:貧而無怨難,富而無驕易。

 

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孝悌忠信、泛愛而親仁,皆其質也。

 

有其質矣,而無學以文之者,皆未免於有過也。

 

故曰: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

 

好智不好學,其蔽也蕩;

 

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

 

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

 

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

 

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

 

此六者,皆美質也,而無學以文之,則其病至此。

 

故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

 

質如孔子不知學,皆六蔽之所害,蓋無足怪也。

 

人生於欲,不知道者,未有不為欲所蔽也。

 

故曰:人之少也,血氣未定,戒之在色。

 

始學者,未可以語道也。

 

故古之教者,必始于《周南》。

 

《周南》、《召南》,知欲之不可已。

 

而道之以禮,以禮濟欲。

 

夫是以樂而不淫,始學者安焉,由是以免於蔽。

 

子謂伯魚曰:汝為《周南》、《召南》矣乎?

 

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而立者也歟?

 

言欲之蔽也。

 

古之傳道者必以言,達者得意而忘言,則言可尚也。

 

小人以言害意,因言以失道,則言可畏也。

 

故曰:予欲無言,聖人之教人亦多術矣。

 

行止語默,無非教者。

 

子貢習於聽言,而未知其餘也,故曰: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

 

子曰:天何言哉!

 

四時行焉,百物生焉。

 

夫豈無以感而通之乎?

 

衛靈公以南子自汙,孔子去魯従之不疑。

 

季桓子以女樂之故三日不朝,孔子去之如避寇仇。

 

子瞻曰:衛靈公未受命者,故可。

 

季桓子已受命者,故不可。

 

予以為不然。

 

孔子之世,諸侯之過如衛靈公多矣,而可盡去乎?

 

齊人以女樂間孔子,魯君大夫既食餌矣。

 

使孔子安而不去,則坐待其禍,無可為矣,非衛南子之比也。

 

君子無所不學,然而不可勝志也,志必有所一而後可。

 

志無所一,雖博猶雜學也。

 

故曰:博學而篤志。

 

將有問也,必切其極,退而思之,必自近者始。

 

不然,疑而不信也。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自夫婦之所能而思之,可以知聖人之所不能也。

 

故曰:切問而近思。

 

君子為此二者,雖不為仁,而仁可得也。

 

故曰:仁在其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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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三集卷八 雜說九首


【易說三首】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何謂道,何謂性,請以子思之言明之。

 

子思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

 

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

 

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中者,性之異名也;

 

性之所寓也。

 

道無所不在,其在人為性。

 

性之未接物也,寂然不得其朕,可以喜,可以怒,可以哀,可以樂,特未有以發耳。

 

及其與物接,而後喜怒哀樂更出而迭用,出而不失節者,皆善也。

 

所謂一陰一陽者,猶曰一喜一怒雲爾,言陰陽喜怒皆自是出也,散而為天地,斂而為人。

 

言其散而為天地,則曰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言其斂而為人,則曰成之者性,其實一也。

 

得之於心,近自四支百骸,遠至天地萬物,皆吾有也。

 

一陰一陽,自其遠者言之耳。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此何數也?

 

曰:一氣判而為天地,分而為五行。

 

《易》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此十者天地五行自然之數,雖聖人不能加損也。

 

及文王重《易》,將以揲蓍,則取其數以為著數,曰大衍之數五十。

 

大衍雲者,大衍五行之數,而取其五十雲爾,用於揲蓍則可,而非天地行之全數也。

 

故繼之曰:天數五,地數五。

 

五位相得而中有合。

 

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

 

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

 

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明此天地五行之全數,古之聖人知之。

 

所以配天地,參陰陽,其用有不可得而知者,非蓍數之所及也。

 

及子瞻論《易》,乃以蓍數之故而損天地五行之全數以合之。

 

為之說曰:大衍之數五十者,五不特數,以為在六七八九之中也。

 

言十則一二三四在其中,言六七八九則五在其中矣。

 

一二三四在十中,然而特見者何也?

 

水火木金特見於四時,而土不特見。

 

故土無定位,無成名,無專氣。

 

夫五行迭用於四時,其不特見者均也。

 

謂士不特見,此野人之說也。

 

今謂五行之數止於五十,是天五為虛語、天數不得二十有五、天地之數不得五十有五而可乎?

 

且土之生數,既不得特見,而其成數又以水火木金當之,是土卒無生成數也。

 

使土無生成數,同天地之數四十而已,尚何五十之有?

 

且天地五行之數,人之所不與也。

 

今也欲取則取,欲去則去,是以意命五行也。

 

蓋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

 

五行既生矣,而未及成,地安於下,天運於上,則五位相得,而各有合。

 

地以五合一而水成,天以五合二而火成,地以五合三而木成,天以五合四而金成,地以五合五而土成。

 

天之所生,不得地五則不成,地之所生,不得天五亦不成。

 

此陰陽之至情,而古今之定論,非臆說也。

 

且十之在天地,四行之所賴以成,而土之賴于四行者少,其實可視而知,不可誣也。

 

今將求合蓍數而黜土,其為說疏矣。

 

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常易以知險;

 

夫坤,天下之至順也,德行常簡以知阻。

 

乾之健,坤之順,皆其財之自然也。

 

譬如鳥之能飛,魚之能遊,非有使之者也。

 

乾以其健濟天下之險,坤以其順濟天下之阻,皆有餘矣。

 

然而或亦不濟,如鳥之能飛而困於弋,魚之能游而斃於網,健順之不可恃者,亦若是矣。

 

且天下之險阻,果安在乎?

 

物固有強弱,有遠近,有高下,有好惡,有向背,有取捨,此爭之端而險阻之所出也。

 

方其不爭,乘之以至健,和之以至順,無不濟也。

 

遇其方爭,健能勝之,順能說之,尚可也。

 

不能勝,不能說,而險阻作矣。

 

然則何為而可?

 

《易》曰:夫乾確然,示人易矣;

 

夫坤隤然,示人簡矣。

 

健而無心者,其德易,其形確然;

 

順而無心者,其德簡,其形隤然。

 

易簡積於中,而確然隤然者著於外,吾信之,物安之,雖險阻在前而無不知,知之至同渙然冰釋,無能為矣。

 

此則易簡之功,而非健順之所及也。

 

《易》曰: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

 

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

 

物得其理,則吾何為哉?

 

亦位於其中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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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三集卷八 雜說九首


【洪範五事說一首】

 

昔禹觀《洛書》而得九疇之次:初一日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

 

二者天人之道,而九疇之源本也。

 

漢劉向父子始采諸儒之說而作《五行傳》。

 

其論五事,失其實者過半,後世因之。

 

予以為不然,乃為之說曰:五行,天事也;

 

五事,人事也。

 

五行之先後,以天事言之;

 

五事之先後,以人事言之。

 

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此五行之所以為先後也。

 

人之生也,形色具,而聲氣繼之;

 

形氣具,而視聽繼之。

 

形氣、視聽具,而喜怒哀樂之變至;

 

喜怒哀樂既至,而思生焉。

 

喜怒哀樂之未至,則無思也,無為也。

 

無思無為則性也。

 

性非五事,而五事之所依也。

 

故形色為貌,聲氣為言,且為視,耳為聽,心為思,此五事之所以為先後也。

 

畜為五藏,發為五事,以應五行。

 

故脾之發為貌,而主土;

 

肺之發為言,而主金;

 

肝之發為視,而主木;

 

腎之發為聽,而主水;

 

心之發為思,而主火。

 

自黃帝以來,知醫者言之詳矣。

 

舍此則無以治病,無以生殺人也。

 

漢儒之說,以言為金,以聽為水,則亦既得之矣。

 

至於以貌為木,以視為火,以思為土,則不可。

 

何以言之?

 

土之為物,形色先具,而水木金附焉。

 

故形色之著者,莫如土,土實為脾。

 

皮肉、筋骨、髓腦垢色,皆土之屬而脾之餘也。

 

此佛之所謂地大者也。

 

其于人為貌,貌之德恭,恭之至肅,肅則土得其性。

 

土得其性,則能勝水,故其休徵時雨。

 

肅之反為狂,狂則土失其性。

 

土失其性,則不能勝水,故其咎徵常雨。

 

肺之於人,氣之所従出入也。

 

方其有氣而未聲,則無以接物,而物亦莫之喻也。

 

氣至於有聲,聲成言,言出而物従之矣。

 

故言之德従,従之至乂。

 

《語》曰:出辭氣斯遠鄙悖矣。

 

《詩》曰:辭之輯矣,民之洽矣;

 

辭之懌矣,民之莫矣。

 

言之能乂,如暘之能晞,出而物莫之違也。

 

物之有聲者,莫如金,故言主金,乂則金得其性。

 

金得其性,故其休徵時暘。

 

乂之反為僭,僭則金失其性。

 

金失其性,故其咎徵常暘。

 

物之能視者,有待於日,日入則視無以致其用。

 

及其升於東方,然後視者皆明。

 

木位於東,而日之所従見也。

 

故視主於木,而木為肝,視之德明,明之至皙。

 

皙則木得其性。

 

木得其性,故其休徵時燠。

 

皙之反為豫,豫則木失其性。

 

木失其性,故其咎徵常燠。

 

目施明於外者也,耳納聰於內者。

 

明施於外則為燠,聰納於內則為寒。

 

寒,水之性也,受天下之言而無所不容,故其德聰。

 

聰之至則謀,謀則水得其性。

 

水得其性,故其休徵時寒。

 

謀之反為急,急則水失其性。

 

水失其性,故其咎徵常寒。

 

心虛而應物者也,火無形而離於物者也,二者其德同。

 

同,故無所不照。

 

心之用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

 

及其至也,無思無為,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由思而至於無思。

 

則複於性矣。

 

複於性,則出於五事之表,此聖人所以參天地,通鬼神,而不可知者也。

 

故思之德睿,睿之至聖。

 

其功行於萬物,無所不入,而不知其所以入,惟風亦然。

 

《易》曰:自火出家人。

 

聖則火得其性。

 

火得其性,故其休徵時風。

 

聖之反為蒙,蒙則火失其性。

 

火失其性,故其咎徽常風。

 

此五者《洛書》之本說,與黃帝之遺書合,醫者由之,至於今不變。

 

而漢之諸儒反之,此智者之所太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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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城三集卷八 雜說九首


【詩病五事】

 

李白詩類其為人,駿發豪放,華而不實,好事喜名,不知義理之所在也。

 

語用兵,則先登陷陣不以為難,語遊俠,則白晝殺人不以為非,此豈其誠能也哉?

 

白始以詩酒奉事明皇,遇讒而去,所至不改其舊。

 

永王將竊據江淮,白起而従之不疑,遂以放死。

 

今觀其詩固然。

 

唐詩人李杜稱首,今其詩皆在。

 

杜甫有好義之心,白所不及也。

 

漢高帝歸豐沛,作歌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土兮守四方?

 

高帝豈以文字而世者哉?

 

帝王之度固然,發於其中而不自知也。

 

白詩反之曰:但歌大風雲飛揚,安用猛士守四方?

 

其不識理如此。

 

老杜贈白詩有細論文之句,謂此類也哉。

 

《大雅•綿》九章,初誦太王遷豳,建都邑、營宮室而已,至其八章乃曰:肆不殄厥慍,亦不隕厥問。

 

始及昆夷之怨,尚可也。

 

至其九章乃曰:虞芮質厥成,文王蹶厥生。

 

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後,予曰有奔奏。

 

予曰有禦侮。

 

事不接,文不屬,如連山斷嶺,雖相去絕遠,而氣象聯絡,觀者知其脈理之為一也。

 

蓋附離不以鑿枘,此最為文之高致耳。

 

老杜陷賊時,有詩曰:少陵野老吞聲哭,春日潛行曲江曲。

 

江頭宮殿鎖千門,細柳新蒲為誰綠?

 

憶昔霓旌下南苑,苑中萬物生顏色。

 

昭陽殿裏第一人,同輦隨君侍君側。

 

輦前才人帶弓箭,白馬嚼齧黃金勒。

 

翻身向天仰射雲,一箭正墜雙飛翼。

 

明眸皓齒今何在?

 

血污遊魂歸不得。

 

清渭東流劍閣深,去住彼此無消息。

 

人生有情淚沾臆,江水江花豈終極?

 

黃昏胡騎塵滿城,欲往城南忘南北。

 

予愛其詞氣如百金戰馬,注坡驀澗,如履平地,得詩人之遺法。

 

如白樂天詩,詞甚工,然拙於紀事,寸步不遺,猶恐失之,此所以望老杜之藩垣而不及也。

 

詩人詠歌文武征伐之事,其於克密曰:無矢我陵,我陵我阿。

 

無飲我泉,我泉我池。

 

其於克崇曰:崇墉言言,臨沖閑閑。

 

執訊連連,攸馘安安。

 

是類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無侮。

 

其于克商曰:維師尚父,時惟鷹揚。

 

諒彼武王,肆伐大商。

 

會朝清明。

 

其形容征伐之盛,極於此矣。

 

韓退之作《元和聖德詩》,言劉辟之死曰:宛宛弱子,赤立傴僂。

 

牽頭曳足,先斷腰肋。

 

次及其徒,體號柱。

 

末乃取辟,駭汗如瀉。

 

揮馬紛紜,爭切膾脯。

 

此李斯頌秦所不忍言,而退之自謂無愧於《雅》《頌》,何其陋也!

 

唐人工於為詩,而陋于聞道。

 

孟郊嘗有詩曰:食薺腸亦苦,強歌聲無歡。

 

出門如有礙,誰謂天地寬?

 

郊耿介之士,雖天地之大,無以安其身,起居飲食,有戚戚之憂,是以卒窮以死。

 

而李翱稱之,以為郊詩高處在古無上,平處猶下顧沈、謝。

 

至韓退之亦談不容口。

 

甚矣,唐人之不聞道也。

 

孔子稱顏子: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回雖窮困早卒,而非其處身之非,可以言命,與孟郊異矣。

 

聖人之禦天下,非無大邦也,使大邦畏其力,小邦懷其德而已。

 

非無巨室也,不得罪於巨室。

 

巨室之所慕,一國慕之矣。

 

魯昭公未能得其民,而欲逐季氏,則至於失國。

 

漢景帝患諸侯之強,制之不以道,削奪吳楚,以致七國之變,竭天下之力,僅能勝之。

 

由此觀之,大邦、巨室,非為國之患,患無以安之耳。

 

祖宗承五代之亂,法制明具,州郡無藩鎮之強,公卿無世官之弊,古者大邦、巨室之害不見於今矣。

 

惟州縣之間,隨其大小皆有富民,此理勢之所必至。

 

所謂物之不齊,物之情也。

 

然州縣賴之以為強,國家恃之以為固。

 

非所當憂,亦非所當去也。

 

能使富民安其富而不橫,貧民安其貧而不匱。

 

貧富相恃,以為長久,而天下定矣。

 

王介甫,小丈夫也。

 

不忍貧民而深疾富民,志欲破富民以惠貧民,不知其不可也。

 

方其未得志也,為《兼併》之詩,其詩曰:三代子百姓,公私無異財。

 

人主擅操柄,如天持鬥魁。

 

賦予皆自我,兼併乃奸回。

 

奸回法有誅,勢亦無自來。

 

後世始倒持,黔首遂難裁。

 

秦王不知此,更築懷清台。

 

禮義日以媮,聖經久堙埃。

 

法尚有存者,欲言時所咍。

 

俗吏不知方,掊克乃為材。

 

俗儒不知變,兼併可無摧。

 

利孔至百出,小人私闔開。

 

有司與之爭,民愈可憐哉!

 

及其得志,專以此為事,設青苗法,以奪富民之利。

 

民無貧富,兩稅之外,皆重出息十二,吏緣為奸,至倍息,公私皆病矣。

 

呂惠卿繼之,作手實之法,私家一毫以上,皆籍於官,民知其有奪取之心,至於賣田殺牛以避其禍。

 

朝廷覺其不可,中止不行,僅乃免於亂。

 

然其徒世守其學,刻下媚上,謂之享上。

 

有一不享上,皆廢不用,至於今日,民遂大病。

 

源其禍出於此詩。

 

蓋昔之詩病,未有若此酷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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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2-3 22:02:23 | 只看該作者

欒城三集卷九


【書傳燈錄後】

 

予久習佛乘,知是出世第一妙理,然終未了後従入路。

 

頃居淮西,觀《楞嚴經》,見如來諸大弟子多従六根入,至返流全一,六用不行,混入性海,雖凡夫可以直造佛地。

 

心知此事,數年於茲矣,而道久不進。

 

去年冬,讀《傳燈錄》,究觀祖師悟入之理,心有所契,手必錄之,置之坐隅。

 

蓋自達磨以來,付法必有偈。

 

偈中每有下種生花之語。

 

至六祖得衣法南邁,有明上坐者,追至嶺上,知衣不可取,悔過求法。

 

祖誨之曰:汝諦觀察,不思善,正恁麼時,阿那個是明上坐本來面目。

 

明即時大悟,遍體流汗,曰:頃在黃梅隨眾,實不省自己本來面目,今蒙指示入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祖知明已悟,教之善自護持而已。

 

及內侍薛簡問祖心要,祖亦曰:一切善惡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淨心體,湛然常寂,妙用恒沙。

 

簡亦豁然大悟。

 

予釋卷歎曰:祖師入處儻大是耶?

 

既見本來面目,心能不忘,護持不舍,則所謂下種也耶?

 

譬諸草木種子,若置之虛不投地中,雖經百千歲,何緣得生?

 

若種之地中,潤之以雨露,暵之以風日,則開花結子,數日可待。

 

六祖常謂大眾:汝等諸人,自心是佛,外無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萬種法。

 

因教之以一相一行三昧,曰:若人於一切處不住相,于彼相中不生憎愛,亦無取捨,不念利益成壞等事,安閒恬靜,虛融澹泊,此名一相三昧;

 

若於一切處行住坐臥,純一直心不動,道場真成淨土,此名一行三昧。

 

若人具二三昧,如地有種,含藏長養,成就其實。

 

我今說法,猶如時雨,普潤大地。

 

汝等佛性,譬諸種子,遇茲沾洽,悉得發生。

 

承吾旨者,決獲菩提;

 

依吾行者,決證妙果。

 

一相一行三昧,則治地法也。

 

予至此複歎曰:祖師之言備矣!

 

而人自不知,雖知未必能行,如予蓋知而未能行者也。

 

昔李習之嘗問戒、定、慧於藥山。

 

藥山曰:公欲保任此事,須於高高山頂坐,深深海底行,如閨閣中物,捨不得便為滲灑。

 

予欲書此言於紳,庶幾不忘也。

 

凡諸方妙語,昔人有未喻者,予輒為釋之,錄之于左,凡十二章。

 

大觀二年二月十三日書。

 

佛說法,有一女人忽來問訊,便於佛前入定。

 

文殊師利近前彈指,出此女人定不得,又托升梵天,亦出不得。

 

佛曰: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人定不得。

 

下方有網明菩薩,能出此定。

 

須臾,網明便至,問訊佛了,去女人前,彈指一聲,女人便従定而起。

 

潁濱老曰:有心要出此女人定,雖是文殊親托往梵天,也出不得。

 

無心要出此女人定,一彈指便了。

 

僧問老宿:師子捉兔亦全其力,捉象亦全其力,未審全個甚麼力?

 

老宿曰:不欺之力。

 

潁濱老曰:師子捉兔時,亦全用一個師子力,捉象時,亦全用一個師子力。

 

不為兔小象大而有差別。

 

若有差別,則物有大於象者,師子捉不得矣。

 

菩薩斷取三千大千世界置右掌中,如持針鋒,舉一棗葉,即此理也。

 

僧舉教雲:文殊忽起佛見法見,彼佛攝向二鐵圍山。

 

五雲曰:如今若有人起佛見法見,我與點兩碗茶,且道賞伊罰伊,同教意不同教意。

 

潁濱老曰:攝向鐵圍山,令知起見之非;

 

與他茶吃,令他識本來處。

 

與教意異而不異。

 

保福僧到地藏。

 

地藏和尚問:彼中佛法雲何?

 

保福曰:有時示眾道。

 

塞卻你眼,教你覷不見;

 

塞卻你耳,教爾聽不聞;

 

坐卻你意,教你分別不得。

 

地藏曰:吾問你,不塞你眼,見個什麼?

 

不塞你耳,聞個什麼?

 

不坐你意,作麼生分別?

 

或人問:此二尊宿意為同為不同?

 

潁濱老曰:六根為物所塞,為物所坐;

 

則不見自性,不聞自性,不聞自性,不能分別自性。

 

若不為物所塞,不為物所坐,則可以聞見自性,分別自性矣。

 

老子曰:‘視之不見,名曰夷;

 

聽之不聞,名曰希;

 

搏之不得,名曰微。

 

是三者不可致詰,故複混而為一。

 

一則性也。

 

凡老子之言與佛同者,類如此。

 

鄧隱峰在馬師會下。

 

一日,推土車,馬師展腳路上坐,峰曰:請師收足。

 

馬曰:已展不收。

 

峰曰:已進不退。

 

推車直進,碾損馬師腳。

 

馬歸法堂,執斧子曰:碾損老師腳底,出來!

 

引頸于前,馬師乃置斧子。

 

潁濱老曰:馬師展腳不收,執斧而問,二者皆以試驗隱峰,臨機見解耳。

 

土車進退,于事初無損益,而直推不顧,此隱峰狂直之病也。

 

若執斧問之,而縮頸畏避,則十分凡夫,無足取矣。

 

猶能引頸而俟,則猶可取也。

 

故其終也,不坐不立,倒立而逝,雖去來自在,而狂病猶未痊也。

 

南泉欲游莊舍,土地神先報莊主,莊主乃預為備。

 

泉至,問曰:安知老僧來?

 

排辦如此!

 

莊主曰:昨夜土地神相報。

 

泉曰:王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覷見。

 

有僧便問:既是善知識,因何被鬼神覷見?

 

泉曰:土地前更下一分飯。

 

潁濱老曰:昔大耳三藏,自謂得他心通,忠國師見而問之曰:‘老僧心在何處?

 

大耳曰:‘在西川看競渡。

 

忠再問心在何處?

 

大耳曰:‘在天津橋看弄胡孫。

 

及三問,大耳良久莫知去處。

 

忠叱之曰:‘這野狐精,他心通在什麼處!

 

仰山聞而釋之曰:‘前兩度是涉境心,故為大耳所見;

 

後是自受用三昧,故大耳不能見。

 

今南泉欲游莊舍,而土地知之,亦見其涉境心耳,本無足怪者。

 

南泉自謂修行無力,亦姑雲爾。

 

僧因其言而詰之,非識理者也。

 

答之以土地前更下一分飯,蓋言前後皆涉境心耳。

 

仰山嘗謂第一坐曰:不思善,不思惡,正恁麼時作麼生!

 

對曰:正恁麼時,是某甲放身命處。

 

仰山曰:何不問老僧?

 

曰:恁麼時不見有和尚。

 

仰山曰:扶吾教不起。

 

或曰:不思善,不思惡,此六祖所謂本來面目,而仰山少之何也?

 

潁濱老曰:在《周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者,其用也。

 

得其體未得其用,故仰山以為未足耳。

 

長沙嶺和尚嘗遣僧問同參會老曰:和尚見南泉後如何?

 

會默然。

 

僧曰:未見南泉時如何?

 

會曰:不可更別有也。

 

僧回以告,嶺有偈曰:百尺竿頭坐底人,雖然得入未為真。

 

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蓋亦貴其用耳。

 

香岩閑師嘗謂眾曰:如人在千尺懸崖,口銜樹枝,腳無所踏,手無所攀。

 

忽有人問西來意。

 

若開口答,即喪身失命;

 

若不答,又違問者。

 

如何即是?

 

眾無對。

 

潁濱老曰:我若當此時,便大開口答他西來意,不管喪身失命,管別有道理也。

 

玄沙備頭陀謂眾曰:諸方老宿,盡道接物利生,只如妄聾啞三種病人,汝作麼生接?

 

拈槌豎拂,他且不見,共他說話,他且不開口,複啞若接不得。

 

佛法安在?

 

時雖有答者,備皆不肯。

 

潁濱老曰:三種病人,若只用諸方拈槌豎拂說話等伎倆接他,真是奈何他不得。

 

如諸佛、菩薩修行功到,虎狼蛇蠍,崖石草木,無物透不得,而況三種病人乎?

 

玄沙之意,倘在是耳。

 

非一時老宿境界,故未有能道者耳。

 

德謙禪師嘗到雙岩,雙岩長老問《金剛經》雲:一切諸佛皆従此經出,且道此經是何人說?

 

師曰:說與不說且置,和尚喚什麼作此經?

 

雙岩無對。

 

師曰: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既以無為法為極,則又安有差別?

 

且如差別是過不是過?

 

若是過,一切賢聖盡有過。

 

若不是過,決定喚什麼做差別?

 

雙岩亦無語。

 

潁濱老曰:佛本無經。

 

此經者,此心也。

 

佛惟無心,故萬法由之而出。

 

若猶有心,一法且不能出,而況萬法乎?

 

四果十地,皆賢聖也。

 

其所得法,各有淺深。

 

然皆非無心,則不能得。

 

故曰:‘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如扁之斫輪,傴僂之承蜩,皆非無心,無以致其功。

 

其以無致功,則與賢聖同。

 

而其功之大小,則與賢聖異。

 

賢聖之有差別,盡無可疑者也。

 

經所謂以無為法者,謂以無而為法耳,非謂有無為之法也。

 

然自六祖以來,皆讀作無為之法,蓋僧家拙于文義耳。

 

杭州報恩院惠明禪師庵居大梅山,有二禪客至,師曰:上坐離什麼處來?

 

曰:都城。

 

師曰:上坐離都城至此山,則都城少上坐,此山剩上坐。

 

剩則心外有法,少則心法不周。

 

說得道理即住,不會即去。

 

二客不能對。

 

又有朋彥上坐訪師,師問:一人發真歸源,十方虛空,一時消隕。

 

今天台嶷然,如何得消隕去?

 

朋彥亦無措。

 

潁濱老曰:佛身充滿於法界,普現一切群生前,此理也。

 

一人發真歸源,十方虛空,一時消隕,亦理也。

 

二理無可疑者。

 

人能達此理,則去來之想蓋,山河之礙滅,真性朗然,物莫能隔。

 

此所以為充滿法界,消隕虛空矣。

 

達者聞而信之,昧者疑之,則天臺嶷然在前,未嘗滅矣。

 

杭州永明寺道潛禪師嘗訪淨慧禪師,會四眾士女入院。

 

淨慧曰:律中隔壁聞釵釧聲,即為破戒,見睹金銀合遝,朱紫駢闐,是破戒不是破戒?

 

師曰:好個入路。

 

淨慧稱善。

 

潁濱老曰:隔壁聞釵釧聲,而欲心動,安得不謂破戒?

 

金銀合遝、朱紫駢闐而心不起,安得謂之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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