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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證論 卷四 便膿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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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6 06:44:42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血證論 卷四 便膿37

 

 

此證有二,一是內□,一是痢疾。

 

一內□在上中焦者,其膿已潰,嘔吐而出,在下焦者,或少腹□,小腸□。

 

□□,肝□,膿血均從大便瀉出,初起時,其部分必隱隱刺痛脹滿,脈沉滑數,甚則痛如刀錐,欲病此者,未有口不發渴,大凡血積,均應發渴,□初起血已凝聚,故應發渴,此時急奪其血,則不釀為膿,以免潰爛之險,用丹度湯,加乳香沒藥柴胡荊芥山甲治之,如血已化膿,便宜排膿,赤豆苡仁湯,逐水即是排膿,潰後屬虛,宜補養生肌,八珍湯主之,參看吐膿門自詳。

 

客問積血何以變而成膿,答曰,血者陰之質也,隨氣運行,氣盛則血充,氣衰則血竭,氣著則血滯,氣升則血騰,故血之運,氣運之,即瘀血之行,亦氣之行,血瘀於經絡臟腑之間,既無足能行,亦無門可出,惟賴氣運之,使從油膜達腸胃,隨大便而出,是氣行而血自不留也,若氣不運之,而反與相結,氣為血所鬱則痛,血為氣所蒸則化為膿,今舉外證比例,凡氣盛者瘡易托化,氣虛者瘡難托化,氣即水也,氣至則水至,故血從氣化,則從其水之形,而變為膿,刀傷粘水,亦從水而化膿,水即氣之質,血從氣化,有如此者,是故閃跌血積,得氣化之,則腫處成膿,不得氣化之,則腫處仍是血,以知血從氣,氣運血,凡治血者必調氣,使氣不為血之病,而為血之用,斯得之矣。

 

一痢症便膿者,其症裏急後重,欲便不便,或白或赤,或赤白相半,或下痢垢濁,皆非膿而似膿者也,夫胃腸之中,除卻糟粕,只微有脂膏水液而已,膏脂屬血分,水液屬氣分,病氣分則水混而為白痢,病血分,則血擾而為赤痢,氣血交病,則赤白相半,由何處釀成真膿,而從大便泄出哉,有之,則毒聚腸胃,將腸胃膏脂血肉,蒸化為膿,或下如爛瓜,或如屋漏水,此腐腸潰胃之危候,與□瘡之腐爛無異,此非尋常治痢之法,所能克也,吾今借仲景之法證之,乃得有膽有識之術,仲景云,陽明病,脈數下不止,必協熱而便膿血,少陰病,下利便膿血者,可刺。

 

厥陰病,脈數而渴者,必圊膿血,以有熱故也,此雖無方,然日可刺,日有熱故也,已示人瀉濕清熱之法。

 

防風通聖散,去麻黃芒硝,加赤豆防已,為表裏瀉實之大劑,地榆散,為清熱之通劑。

 

仲景又曰,少陰病,下利便膿血者,桃花湯主之。

 

此湯渴澀,似與可刺有熱之說,大相逕庭,不知病久,則熱隨膿血而瀉,實變為虛,觀□膿潰後屬虛損,則知便膿血久而屬虛症,譬之天時,其初則酷暑流金,轉瞬而涼振落,衣夏葛者,不得不換冬裘矣,況腸胃血液,既化為膿,恐其滑脫,故主桃花湯,溫澀填補之,一服愈,餘勿服者,仲景意謂,此乃急時澀脫之法,止後便當滌除餘病,無以澀傷氣,無以燥傷陰也,蓋膿血乃傷陰之病,故一時權宜,而少用乾薑,後仍不可多服也,吾推其意,審其病後有虛熱者,逍遙散,歸脾湯,加柴胡山梔寸冬花粉,此祖桃花湯用糯米之意,審其病後有虛寒者,六君子,加當歸炒乾薑白芍,或人參養榮湯皆可,此祖桃花湯,用乾薑之意,或無已注桃花湯,謂陽證內熱,則溢出鮮血,陰證內寒。

 

則下紫血,如豚肝,是明以桃花湯,為治陰證之方,惟即鮮血分陰陽,未能的確,蓋色不足憑,凡痢證,須審脈微沉遲,手足厥冷,腹痛喜按,唇淡口和,為陰證,附子理中湯,加當歸白芍木香,此乃補桃花湯所不逮者矣,消渴口熱,胸腹脹滿,堅實拒按,為熱證,則用三一承氣湯,此乃可盡仲景,有熱可刺之能事矣。

 

至於尋常紅白,則不須如此重劑,病在水分者,痢下白濁,此如暑雨不時,行潦汗漲,是濕甚而傷氣也,審其脈數,身熱口渴者,為熱濕,宜清利之,四逆散合豬苓湯,去阿膠,再加厚朴老連枯芩黃柏,審其脈沉弦遲,口不渴,手足清冷者,為寒濕,胃苓湯加煨薑,有食積者,均再加麥芽神曲山查萊菔子,白痢之故,總是水不清之故,水即氣也,吾於水火論,已詳言之,故調氣即是治水,導水須於上原,調氣以肺為主,是治肺乃清水之原,即是調氣之本,細思此病發於秋時,秋乃肺金主氣,金不清肅,是以水濁氣滯而為痢,知此理,則知迫注者肺之肅,不通者金之收也,人參瀉肺湯,以導其滯,小柴胡加花粉杏仁枳殼桑皮茯苓知母桔梗以和之,人參清肺湯以收功,此乃專為治肺立法,示醫者以法門,使知所從事,非臨證必用此方也,且病無單見,未有肺病而餘臟不病者,故臨證時尚須變化,病在血分者,則利下純紅,口渴便短,裏急後重,脈滑大者,地榆散加酒軍枳殼厚朴前仁澤瀉,脈細數者,不必下之,但用原方,若血黯黑,脈遲,手足冷者,屬虛寒,黃土湯治之,紅利之故,總是血分為病,血生於心火,而下藏於肝,肝木內寄相火,血足則能濟火,火平則能生血,如火太旺,則逼血妄行,故血痢多痛如刀錐,乃血痛也,肺金當秋,剋制肝木,肝不得達,故鬱結不解,而失其疏泄之令,是以塞而不通,調肝則木火得疏泄,而血分自甯,達木火之鬱,宜小柴胡,去半夏,加當歸白芍,白頭翁湯,或四物湯,加蒲黃五靈脂延胡索黃柏龍膽草黃芩柴胡桑寄生,肝風不扇,則火息,鉤藤青蒿白頭翁柴胡桑寄生,皆清風之品,僵蠶蟬蛻亦能祛風,肝氣不遏則血暢,香附檳榔橘核青皮沉香牡蠣,皆散利肝氣之品,茯苓膽草秦皮枯芩,又清肝火之品,當歸生地阿膠白芍,又滋肝血之品,桃仁地榆五靈脂川芎,又行肝血之品,知理肝之法,而治血痢無難,肝藏血,即一切血證,一總不外理肝也,各書痢證門,無此論說,予從各書,旁通會悟而出,實先從吾陰陽水火血氣論,得其原委,故此論精確,不似他書捉影,客曰,凡瀉泄皆脾胃所主,痢亦泄瀉之類,何以不主脾胃哉,答日,滲瀉洞瀉,誠屬脾胃,故內經日,長夏善病洞瀉寒中,以長夏為脾主氣故也,痢發則多在秋天,而其情理脈證,亦與洞瀉不同,雖關於脾胃,而要以肝肺為主,乃得致病之原。

 

噤口者,下痢不食,是火熱濁攻,胃氣被傷而不開,各書俱遵丹溪,用石蓮湯,金鑑謂內熱盛,上衝心作嘔噤口者,用大黃黃連,好酒煎服以攻之,按腸胃所以能食者,以胃有津液,清和潤澤,是以思食,西洋醫雖滯於跡,亦間有可信處,言穀入於胃,即有胃津注之,將穀渾化如糜,常探胃津攪飯,頃刻化化為糜,據此論說,則胃之思食,全是胃津使然,試觀犬欲得肉,則涎出於口,此涎即欲食之本也,人之胃津,其思食之情亦類乎此,今胃為邪熱濁氣所攻踞,其清和之津,盡化而為濁滯,下注於大腸,則為痢,停聚胃中,則拒不納食,丹溪石蓮湯,雖知清火補胃,然石蓮是蓮米有黑殼者,今醫用石蓮子,不知何物,斷不可用,即蓮米性亦帶澀,痢證宜滑以去著,澀乃所忌,且胃中濁滯,非洗滌變化不為功,此方雖寒熱未差,然未能洗滌其滯,變化其濁,非起死回生之方也,清溫敗毒飲,竹葉石膏湯,人參白虎湯,麥冬養榮湯,出入加減,庶可以洗胃變津,為開胃進食之良法,至嘔不食,金鑒用二黃好酒,取其峻快以攻逆,然治逆洵為得法,而不知化生胃津,終未得進食之本也,吾意以為宜用大柴胡湯,加石膏花粉人參,則攻逆生津,開胃進食,兩面俱到,治噤口者,從無此論,吾今悟出切實之理,為斯人大聲疾呼,海始欲以文章報國,令已自分不能,庶幾發明此道,稍有補於斯民歟。

 

查對各書,言痢證者,說法不一。

 

張景岳主溫,朱丹溪主涼,喻嘉言主發汗、利水,陳修園主寒熱合治,皆有至理。

 

景岳謂夏月貪涼,過食生冷,至秋伏陰內動,應時而為下痢,佐關煎治之,此即仲景下利不止,用四逆湯,桃花湯之意,乃虛寒治法。

 

然必須有虛寒實據,乃用此法。

 

朱丹溪謂濕熱蒸灼,氣血為粘膩,用黃連解毒湯,是即仲景白頭翁湯意也。

 

此類最多,然必有熱證之實據,乃用此法。

 

喻嘉言謂宜從汗先解其外,外邪內陷而為痢,必用逆流挽舟之法,引其邪而出於外,人參敗毒散主之,此即仲景協熱下痢,用葛根黃連黃芩湯之意。

 

第仲景升發邪氣,兼清其熱,而喻則辛溫升散,未能兩面俱到,即如仲景白頭翁湯,亦取白頭翁,能升達其氣,知開提疏發,為治下迫後重之良方。

 

喻喜言自以逆流挽舟,獨得其秘,而未能根抵仲景,是以得半遺全。

 

吾擬用柴胡湯,去半夏加花粉當歸白芍枳殼粉葛,自謂升發清降,兩得其治,喻氏又謂若熱已奔迫大腸者,毋庸更從外解,急開支河,從小便而順導之,金匱紫參湯,訶黎勒散主之,此即邪景利不止者,當利其小便之意。

 

大清涼散,藥徹內外,最有力,從高原導水,使不浸漬腸胃,擬用甘桔湯,加桑皮杏仁枳殼防已木通石膏雲苓苡仁紫胡薄荷生薑白芍治之,斯於喻氏發表利水之法,或更有發明。

 

陳修園謂,此證有藏寒府熱,胃寒腸熱之辨,仲景瀉心湯,擇用如神,余謂寒熱合病,必有寒熱兼見之實證,不得籠統言之,而混用寒熱雜方也,即如仲景烏梅丸,所治之證,消渴氣上衝心,心中疼熱,饑不欲食,此熱證之實據也,食即吐蚘,下之利不止,此寒證之實據也,惟其有此府熱藏寒之實據,故用烏梅丸,兼寒熱治之,又如仲景生薑瀉心湯,所治之證云,心下痞硬,乾噫食臭,此火證也。

 

脅下有水氣,腹中雷鳴,此水病也,惟其有此火在胃中,水在腸間之實據,故用生薑瀉心湯治之。

 

初頭硬,大便後半溏者,此胃中有寒,腸中有熱,陳修園擬用理中湯,加大黃。

 

此皆有寒熱兼見之實據,醫者辨證必如是之嚴,而後用藥處方,不失銖黍,以上四家治法,合而用之,而治痢不虞束手矣。

 

黃坤載曰,人之大便,所以不失其常者,以肺主傳送,而腸不停,肝主疏泄,而肚不閉,宜用參朮以助肺之傳送,用桂枝以助肝之疏泄,此黃氏論大便秘結之語也,吾從此語旁通之,而因得痢證之原,以知痢者。

 

肺氣傳送太力,故暴注大腸,肝氣鬱而不疏,故肛門閉塞,欲便不便,而為逼脹,此從黃氏之論推求之,而痢證迫而不通之故,誠可識矣,第桂枝參朮,與痢證不合,痢證肺氣之奔迫,以其火熱暴注也。

 

故傷寒論飲食入胃,即下利,清水完穀者,乃肺之傳送太急,熱之至也,宜急下之,據此則治奔迫者,當以清火為主,人參清肺瀉肺二湯治之,肝氣不得疏泄,亦由木鬱為火,結而不暢。

 

桂枝溫木,是益其火,得毋慮不戢自焚乎,觀仲景白頭翁湯,用奏皮白頭翁,以涼達肝木,四逆散,裏急後重者,加薤白以疏鬱,則知助肝疏泄之法矣。

 

當歸蘆薈丸,瀉肝湯,丹梔逍遙散,加減治之。

 

至於和肝調肺,止奔迫,解鬱閉,一方面肝肺並治者,自古無之。

 

余擬用白頭翁湯,加石膏知母杏仁桔梗枳殼檳榔柴胡麥芽當歸白芍甘草治之,輕劑則用小柴胡,加歸芍杏仁桔梗枳殼檳榔麥芽花粉,調和肺肝,則肺氣不迫注,肝氣得開利矣。

 

又或肝氣欲泄而下注,肺氣欲收而不開,故痢多發於秋,秋金肺氣閉而不開,肝氣決裂而不遏,是以迫痛。

 

此又從黃氏之義,另翻一解,而各書均不載者也,治宜甘桔湯,加白芍,以桔梗開提肺氣,以白芍平治肝木,本此意以為加減,則鱉甲龍膽草青皮秦皮蘆薈,皆平肝之藥,當歸生地桃仁五靈脂延胡索,皆治肝經血分之藥,黃芩麥門冬桑皮知母,皆清肺之藥,枳殼貝母杏仁陳皮,皆肺經調氣之藥,隨宜致用,變化在人,烏有不治之痢哉。

 

調血則便膿自愈,調氣則後重自除,此二語,為千古治痢之定法,而亦相沿治痢之套法耳,蓋泛言調血,則歸芍地榆用盡而不效,泛言調氣,而陳皮木香,多服而無功,不知木香陳皮,乃調脾氣之藥,痢雖脾病,而其所以逼迫者,肝肺之咎也,知調肝肺,則善調氣矣,血乃血海所總司,血海居大腸之間,故痢症臍下極痛者,必有膿血,痛不甚者無膿血,以臍下血海之血痛故也,知理血海,則善治血矣。

 

善明子,謂痢證多兼食積,宜用枳殼厚朴大黃,輕則用由查神曲萊服子麥芽,此論最淺而中肯。

 

久痢不止,肺氣下泄,則魄隨之陷,而魄脫則死,肺藏魄,治宜調補肺氣,人參清肺湯以固之,如寒滑者,桃花湯治之,仲景訶黎勒散,即是清肺固脫之方,四神丸,烏梅丸,皆是桃花湯之義,方難盡舉,升提固澀,總須分寒熱用藥,斯無差爽。

 

休息痢者,止而復作,乃固澀早早,留邪在內,故時復發作,治宜按上治痢之法,視何經見證,則用何經之藥,以消除其邪,伏邪既去,而邪自不作。

 

如羊脂白蜜黃連末服,不過取滑去著,寒去火之義,尤未若視其邪所發見之情,而分經用藥,更為對證。

 

又補論日,凡噤口痢,上噤下痢,法宜和中,此與霍亂對著自明,霍亂上吐下瀉,必以和中而愈,則知噤口痢,上噤下痢,亦必以和中而愈,第霍亂是中寒而發,為上不俱脫之證,法主理中湯以溫之,噤口痢上閉下滯,其為中熱可知,熱結於中,上下不開,和中之法,宜反理中湯諸藥,以寒涼治之,生薑瀉心湯去,乾薑為宜,人參白虎湯亦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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