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營,月明,聽傳過將軍令[二]。
高樓鼓角戒嚴更[三],臥護得邊聲靜[四]。
橫槊吟情[五],投壺歌興[六],有前人舊典型[七]。
戰爭,慣經,草木也知名姓[八]。
虎韜,豹韜[九],一覽胸中了。
時時佛拭舊弓刀,卻恨封侯早。
夜月鐃歌[一二],春風牙纛[一一],看團花錦戰袍。
鬢毛,木雕[一二],誰便道馮唐老[一三]。
【註釋】
[一]邸(di)萬戶:不詳。
作者另有《山坡羊·與邸明谷孤山遊飲》一曲,從曲中的“詩狂悲壯,杯深豪放”、“意悠揚,氣軒昂”的描寫來看,似為一人。
[二]柳營:細柳營之省。
《史記·絳侯世家》:“文帝後六年,匈奴大入邊。
乃以宗正劉禮為將軍,軍霸上;祝茲侯徐厲為將軍,軍棘門;以河內守(周)亞夫為將軍,軍細柳,以備胡。上自勞軍,至霸上及棘門軍,直馳入,將以下騎送迎。
已而至細柳軍,軍士吏被甲,銳兵刃,彀弓弩,持滿,天子先驅至,不得入。
……文帝曰:‘嗟乎!此真將軍矣!曩者霸上、棘門軍,若兒戲耳’。”
後因以“細柳營”為軍紀嚴明、戰鬥力強的代稱。
[三]嚴重:警戒夜行的更鼓。
[四]邊聲靜:邊塞上的各種聲音,如風聲、馬鳴聲、笳鼓聲之類都靜悄悄的,表示邊境很寧靜,沒有戰事。
[五]橫槊吟情:形容文武雙全的大將風度。
蘇軾《前赤壁賦》:
“方其(指曹操)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裏,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
[六]投壺歌興:投壺是我國古代宴會時的一種娛樂。
《禮記·投壺》篇說,以壺口為目標,用矢投入,以投中多少決勝負,負者要罰酒。
[七]典型:模範,樣板。
[八]“草木”句:極言將軍的聲譽。
黃座堅《送範德孺知慶州》:
“乃翁知國如知兵,塞垣草木識威名。”
此用其意。
[九]虎韜、豹韜:
古代的兵書,相傳是周代的呂尚(姜太公)所作,全書六卷,分為文韜、武韜、龍韜、虎韜、豹韜、犬韜。
[一○]鐃歌:樂府鼓吹曲的一部。
用於鼓勵士氣及宴享功臣。
《古今註》說它“所以建武揚盛德,風勸戰士也。”
[一一]牙纛(dao):將軍的大旗。也作“牙旗”。
[一二]木雕:穎為“未雕”,形近而訛。
雕,同“雕”,言其兩鬢未白。
[一三]馮唐:文帝時,為中郎署長,時年已老。
曾在文帝面前為雲中守魏尚辯解,指出“賞輕罰重”之失,文帝乃復以魏尚為雲中守,並任用他為車騎都尉。
景帝時,以唐為楚淚。
武帝立,求賢良,舉馮唐,時唐年九十余,不能復為官。
事見《史記·馮唐傳》。
蘇軾《江城子》:
“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