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學●莫那魯道】

楊籍富

【史學●莫那魯道】

 

莫那･魯道是主導抗日事件－「霧社事件」的靈魂人物。

 

他是泰雅族賽德克德奇塔雅(霧社群)馬赫坡社的頭目，約出生於西元1882年（當時尚屬於清治時期），幼時在部落社會長大，自小聰明伶俐，學得山田耕作與狩獵生產等技巧，更由於精於領導統御，再加上身驅高大，體魄強健，並且曾經出草成功（原住民的出草行動：基本上就是戰爭的一種方式，由族群頭目招募參加者，組成部隊，並割下敵人的頭顱。

 

日據時代之前，除了阿美族和雅美族之外，台灣的原住民對抗外來的欺負或要展示自己的勇猛過人，都會有出草的行為，尤其是以好戰聞名的布農族和泰雅族。）

 

，因此獲得刺面的武勇標記，深得族人愛戴，勢力甚至凌越其父魯道･魯黑（Ludao･Luhei），在霧社各族群間建立威勢。

 

其父死後，莫那･魯道接掌馬赫坡社的頭目。

 

西元1895年中日甲午戰爭清廷戰敗，簽訂馬關條約割讓台灣，使得原住民自此開始面對了日本極權統治的夢魘。

 

覬覦土地資源的日人殖民政府開始剝削原住民，所以造成原住民族群的反抗。

 

日人於是藉由挑撥原住民族群間的情感，進而慫恿其相互攻擊，以減弱原住民族群間的反抗力量，這就是日人「以夷制夷」的伎倆。

 

此後就是一連串的戰爭，當時時值壯年的莫那･魯道歷經了「人止關之役」、「生計大封鎖」、「霧社蕃膺懲事件」、「和解埋石」、「繳械歸順」，以至於「日本內地見學旅行」到「順者撫之，逆者剿之」的撫綏誘騙。

 

正如莫那･魯道自日本內地見學旅行歸來所言：「日本人像濁水溪的石頭一樣多，也像霧社森林的樹葉一樣繁，但泰雅族人抗日的意志像奇萊山一樣的雄壯！」

 

因此，莫那･魯道誓死保衛泰雅大地的家園，奮力驅逐日本帝國主義的肆虐與蹂躪。

 

西元1909年，日人「理蕃」當局下了密函給馬赫坡駐在所的日警近藤儀三郎，除了要他控制莫那･魯道的抗日密謀外，更藉由「和蕃政策」的政治婚姻，命令進藤儀三郎娶莫那･魯道之妹狄娃絲･魯道為妻，以籠絡並消除莫那･魯道的抗日意識。

 

然而後來進藤儀三郎秘密失蹤，狄娃絲遭棄，反而使莫那･魯道抗日意識更為高漲。

 

此外，日人要求族人為其開闢警備道路、砍伐木材營建日人校舍，視族人如牛馬奴隸，若稍有不從，便以拳腳相向，族人實不堪其苦。

 

以及日警凶暴成性，認為族人是「蠻民」，即使莫那･魯道長子塔達歐･莫那（Dadao‧Mona）在族人婚宴上向日警敬酒亦遭侮辱，之後攜酒道歉，又被拒絕，這種種不滿致使莫那･魯道對日人的虐政更加深惡痛絕。

 

日人的凌虐剝削愈甚，族人的抗日怨毒愈深，終於使莫那･魯道帶領忍無可忍的全族人起而反抗，莫那･魯道抱著「寧為玉碎，毋為瓦全」的信念，聯合霧社六部落的族人萬眾一心，於昭和5年（西元1930年）10月27日發動了驚天動地卻悲慘壯烈的「霧社抗日事件」。

 

莫那･魯道領導霧社群六部落（此六霧社群為：馬赫坡、波亞倫、斯克、荷歌、塔洛灣、羅多夫六社族人）攻陷13個駐在所及霧社聯合運動會會場，殺害134名日人，其後莫那･魯道與抗日志士遁入馬赫坡溪谷與岩窟，對抗日人陸空的夾擊，在日人脅迫「味方蕃襲擊隊」馘首的威脅下，莫那･魯道及抗日志士寧死不屈地奮力對抗日人及「味方蕃」的進擊。

 

（味方蕃：日人組織未參與起事的原住民部落人民站上第一線對抗抗日的霧社同胞，也就是「以夷制夷」的手段）由於斷崖絕壁、山林濃密，於是日人調派飛機投擲毒瓦斯及招降傳單，此外，砲聲隆隆，烽火逐漸蔓延整個霧社地區，日人並展開激烈的軍事討伐，導致抗日族人死傷慘重，加上飢寒交迫，寧死不屈，最後只得選擇自縊、壯烈成仁。

 

莫那･魯道眼見大勢已去，帶著妻子、妹妹、媳婦、女兒、孫子共14人退到山田的耕作小屋裡。

 

莫那･魯道下令全家要集體自盡，他悲壯的告訴家人說：「你們先投環自盡，你們的靈魂將很快地回歸到祖靈的境地，祖先已等著大家越過彩虹橋，回到祖先的家！」

 

訣別後家人們即唱祖先流傳下來的「辭世訣別歌」然後上吊自殺。

 

而兩名孫子看到其祖母上吊自縊的慘狀，驚嚇之餘從屋中逃出，莫那･魯道看到孫子逃脫，於是舉槍射殺兩名孫子，並連同家人的屍體一同放火燃燒。

 

而後，莫那･魯道帶著隨身的三八式騎銃，獨自進入內山。

 

莫那･魯道不願敵人取走他的頭顱，他對著身邊一位勇士說：「在祖靈的呼喚下，我將前往無人知道的地方尋死。」

 

然後消失於森林之中，許久之後，遠處的森林中聽到一聲槍響，這被認為是莫那･魯道的終局，時年48歲。

 

而莫那･魯道的長子塔達歐･莫那則率同最後一批抗日志士，在馬赫坡岩窟奮戰到底，日人於是脅迫其妹馬紅･莫那攜酒勸降，塔達歐･莫那與抗日志士在「最後酒宴」後，與其妹訣別，依泰雅族祖訓舊慣，高唱祖靈歌、跳祖靈舞，最後舉槍自盡，並在巨木裡自縊上吊身亡。

 

事件結束後，日人遍尋不著這位令其恨之入骨的「反抗蕃」首領的屍首而懊惱萬分。

 

直到事件後三年，屍體才被一位道澤群獵人在斷崖裡發現，經驗證後，確認其為莫那･魯道無誤，當時已呈現半木乃伊狀態，但他的骷髏仍然懷抱著鏽斑累累的火槍，躺臥在溼氣濃厚的岩洞中。

 

在同年6月間，能高郡役所新廈落成時公開展示，供人觀賞，其後送交台北帝大土俗人種學研究室（今台灣大學人類學系），供作研究標本。

 

我政府在戰後，為緬懷莫那･魯道以及抗日志士之志節，在霧社櫻臺興築「抗日紀念碑」以供國人憑弔，並恭迎莫那･魯道遺骸安葬於此，以慰忠魂。

 

 

引用：http://taiwanpedia.culture.tw/web/content?ID=11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