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義相對論的危機 】
■ 我們所經驗的宇宙裡,只有碰得到的東西才會直接受到我們的影響,因此這個世界似乎具有「局部性」。
■ 然而,量子力學透過「纏結」的性質,使兩個粒子不需中介就可互相同步,展現出超距作用。
這是一種「非局部效應」。
■ 非局部效應不僅違反直覺,對狹義相對論也造成了嚴重的問題,物理學的根本為之動搖。
如果要移動一顆石頭,根據直覺,就是得去推它,或是拿一根棍子去碰觸它,或是下達指令,透過空氣振盪傳播到某個人的耳朵,叫他手持棍子去戳石頭,或是其他類似的辦法;
更直截了當地說,這直覺意味著東西要緊靠在一起,才能發生直接影響。
如果A不在B旁邊,但卻能影響它,那效應一定不是直接的,而是以一連串事件做連結,每個事件直接影響下一個,經由一段距離依序從A傳到B。
每當我們以為找到了違反這項直覺的例外,結果總會發現並非如此,例如,扳開開關點亮城市裡的街燈(但仔細一想這是透過電線傳遞的),或是聽BBC的廣播(但我們接著會想到這是透過空中的無線電波)。
至少,在日常生活經驗裡,我們是找不到的。
我們把這種直覺的想法稱為「局部性」(locality)。
量子力學顛覆了許多直覺,但沒有一個比推翻局部性來得更意義深遠。
而且它為狹義相對論(21世紀物理學的基石之一)帶來的危機,迄今未能解決。
量子力學挑戰直覺
回溯至量子力學發展之前,以及用科學來探索自然之初,學者相信,理論上這個物理世界可以藉著世界最小、最基本的物理元素,得到完整的描述。
也就是說,把所有物理元素的小故事集合起來,就可以完整表達出這個世界的故事。
但是量子力學違反了這個信念。
粒子集合體所表現出的真實、可測量的物理特徵,有可能並非個別粒子特徵的總和,甚至毫無關聯。
例如,根據量子力學,我們可以讓一對粒子相距恰好兩公尺,但是兩個粒子各自卻都沒有確切的位置。
除此之外,「哥本哈根詮釋」這個理解量子物理的標準方法(於20世紀初經由偉大的丹麥物理學家波耳加以宣揚,而後一代一代傳授下去)堅持,並不是我們不知道個別粒子的準確位置,而是這個答案根本就不存在。
詢問單一粒子的個別位置,就像詢問數字5的婚姻狀況一樣,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這不是知識論(我們知道什麼)的問題,而是本體論(它是什麼)的問題。
物理學家說,以這種方式連結起來的粒子,會形成量子纏結。
受纏結的性質可以不是位置:兩個粒子可以用相反的方向自旋,但沒辦法確定何者為順時針;或是確定有一個粒子處於激發態,但沒辦法知道是哪一個。
粒子的纏結和它們各自的位置、身份以及彼此的作用力無關,原則上,它們大可以是星系兩端的電子與中子。
因此,纏結讓物質以一種過去想像不到的方式產生密切關聯。
量子計算與量子密碼學是一種嶄新且潛力無窮的技術,而纏結則是幕後的推手。
它們可以解決一些一般電腦實際上解決不了的問題,並且提供不會被竊聽、絕對安全的訊息傳遞方式(參見2005年2月號〈量子傳訊,絕對機密〉與2008年9月號〈用離子做量子計算〉)。
然而,纏結似乎也造成一種極度詭異、強烈違反直覺的「非局部性」現象:不需觸碰(或觸碰連鎖動作的其中一步)就可能在物理上對某物造成影響。
非局部性意味著在美國愛荷華州打出一拳,可以打落在德州的人的牙齒,完全不需透過中間各州任何物體的協助,不需動到一顆氣體分子、電線裡的一顆電子或一束閃光。
除了這奇怪無比的特性,非局部性最令人擔心的是它對我們所知的相對論造成嚴重威脅。
這個老問題在過去幾年終於得以進入物理研究的殿堂,並成為辯論重心,它或許終將使物理學的根基為之解體、扭曲、重塑、強化甚至崩壞。
實相的根本變革
愛因斯坦對量子力學有許多憂慮,對其機率本質的擔憂(他的名言:「上帝不玩骰子」)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唯一讓他願意花時間寫篇論文正式表述反對意見的,和量子纏結的奇特性質有關,這個反對意見是EPR論證(以愛因斯坦和同事波多斯基以及羅森三位作者的姓式縮寫來命名)的核心(參見42頁〈EPR想像實驗〉)。
在他們1935年的論文〈量子力學對物理實在性的描述是完備的嗎?〉中,他們的論證嚴謹地回答「不」。
他們的關鍵論證運用到量子力學(或其數學算則)裡的一項特性來預測實驗結果。
假設我們要測定一個粒子的位置,而它與另一個粒子有量子纏結,如前所述,它們個別都不會有準確的位置。
但當我們得知測量結果後,因為知道了第一個粒子的位置,所以對它的描述自然會改變。
然而算則告訴我們,對第二個粒子的描述也得瞬間改變,不管它的距離有多遠,或兩個粒子間是否隔著其他東西。
引用:http://tw.myblog.yahoo.com/jw!dJHDkwmBBQcmZ7bwbOB1EN3izBRHpw--/article?mid=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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