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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伯行】
【辭書名稱】教育大辭書
張伯行(1651~1725),字孝先,號敬庵,儀封人。
通籍後歸里讀書七年,盡通濂洛關閩諸儒之書;
康熙二十四年(1685)進士,授內閣中書,改中書科中書。
丁父憂歸,建請見書院講學,會大水潰隄,伯行募民夫塞決,總河張鵬翮巡河,見而異之,疏薦堪勝河務,命以原銜赴工地督修河提及馬家港、高家堰諸工;
補授山東濟寧道,歲饑,自家運錢米賑之,命分道治賑便宜發倉穀二萬餘石以濟民食。
遷江蘇按察使。
康熙四十六年(1707)南巡,命疆臣薦舉賢能,伯行未與;
聖祖召與督撫同見,曰:「朕久識汝清廉,今親舉之,他日居官而善,以朕為知人。」
遂擢為福建巡撫,賑旱荒、清海盜、糾墨吏、禁淫祠,風化大行,擴建學舍,親與講學,閩學大興。
調江蘇巡撫,治如在閩,尤注意於水利海禁,總督噶禮貪恣,動多掣肘,其疏以病請罷,詔慰留之,嗣擢禮部尚書。
計在官二十餘年,清廉剛直,政績尤著,輯著亦豐;
先後進呈所輯〔濂洛關閩書集解〕、〔近思錄集解〕、〔續近思錄〕、〔廣近思錄〕及宋、元諸儒文集,世宗特賜御書「禮樂名臣」四字褒之。
雍正三年卒,享年七十五歲;
溫詔褒卹,特諭大小漢堂官於出殯日齊集奠送,諡清恪;
光緒初從祀文廟。
伯行學宗程、朱,篤信謹守,不參異說,奉「主敬以端其本,窮理以致其知,躬行以踐其實」三言為準的。
以聖人之道為必可學而不可一蹴而幾,循序漸進,歷艱險崎嶇確乎不可拔。
以困學自居,退然不自足,檢束考驗,至老不懈誠敬。
上結主知,立朝靖獻,一本所學,為理學名臣之冠,篤信謹守程、朱之說,與陸清獻(隴其)相後先,躬行實踐,致君澤民,理學而兼名臣,亦與湯文正(潛庵)媲美。
二人均從祀文廟,同膺盛典,實至名歸;
學者稱儀封先生。
伯行所刊布先儒理學諸書,先後五十餘種,所纂輯者:〔濂洛關閩書集解〕十九卷,〔近思錄集解〕十四卷,〔續近思錄〕十四卷,〔廣近思錄〕十四卷,〔小學集解〕六卷,〔小學衍義〕八十六卷,〔學規類編〕二十七卷,〔養正類編〕十三卷,〔伊洛淵源續錄〕二十卷,〔性理正宗〕四十卷,〔濂洛風雅〕九卷,〔唐宋八大家文鈔〕十九卷。
自著者有〔困學錄〕、〔困學續錄〕各二十四卷,合為〔集粹〕八卷,〔正誼堂文集〕十二卷,〔續集〕八卷,〔居濟一得〕八卷,彙刊曰〔正誼堂全書〕行於世。
伯行論學,以周、程、張、朱,得孔、曾、思、孟正傳,故纂〔濂洛關閩書集解〕以配〔學〕、〔庸〕、〔語〕、〔孟〕,名曰「後四書」。
嘗謂許、薛、胡、羅為周、程、張、朱之正傳,謂本朝陸稼書學朱子之學,為許、薛、胡、羅之繼起。
他如楊龜山、謝上蔡、尹和靖、羅豫章、李延平,衍程子之派者也;
張南軒、呂東萊,取資於朱子者也;
黃勉齋、陳北溪、陳克齊,受學於朱子,真西山、熊勿軒、吳朝宗私淑於朱子者也。
有明之學,得其正而不為邪說所接者,曹月川、陳賸夫、崔後渠、魏莊渠、汪仁峰、蔡汶濱也。
本朝之學,宗朱子者,張楊園、汪默庵、陳確庵、陸桴亭、魏環溪、耿逸庵、熊愚齋、吳徵仲、施誠齋、諸莊甫、應潛齋、劉仁寶也,凡所述作皆精擇而刻之。
而吳朝宗、吳徵仲、施誠齋、諸莊甫、劉仁寶皆隱居力學,世莫能知,久將淹沒,伯行特於〔性理正宗〕中表章之,尤見其顯微闡幽之義。
伯行修明正學,排擊陸、王不遺餘力,或曰:「陸、王往矣,似不復辨。」
伯行則謂:「今之為陸、王者,正不乏也,安得不辨?」
又說:「程、朱與陸、王,如雅、鄭、朱、紫,正邪截然。」
又謂:「程啟皦之〔閒闢錄〕,陳紫瀾之〔學蔀通辨〕,張武承之〔王學質疑〕,已盡掘其根株,學者但取而讀之,自不容於復入。」
唐鏡海(唐鑑)於所著〔學案小識〕中,稱張伯行〔困學錄〕「所載語語皆切實工夫,可以推闡程、朱之所已言,引申薛、胡之所未及,而按之先生(指伯行)平生踐履,歷官品節,所謂先行其言,而後從之者也。」
伯行歷官期間,未嘗攜眷,日用所需,皆從河南運載而往。
初至閩,見署中帷幕器皿華侈,盡撤還之,比移吳,先檄禁陳設衙署。
無錫縣送惠泉水,受之,後知以民船載送,即不受。
伯行為治,以養民為先,教化為本,遇災祲,賑糶並施,務使民無失所;
設置常平社倉,以備凶荒。
所至輒建書院,招來士之有學行者,相與講求聖人之道;
在閩建鼇峰書院,擴學舍百二十間,月三四至,親與講論;
貯古今經籍四百餘種,廣蒐前賢遺書刊布之。
於吳建紫陽書院,講習課試,與閩略同,一時士風斂華就實。
伯行於〔困學錄〕中指出:「仁者,天地生物之心,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成終者也。
萬善之理,統於一仁;
千聖之學,括於一敬。
故道莫大於體仁,學莫先於主敬。」
又說:「格物、窮理、存誠、主敬,是為學實地工夫。
古來善學者,無如朱夫子,而或者每議其支離,無他,避難而就易,務為苟道而已。
豈知舍格物窮理、存誠主敬而言學,舉非學乎!」
又說:「古之學者為己,須是不求人知方好,若有一毫求名之心,要人知道,功夫便不真實,便有間斷。
試思仁義禮智,吾心之所固有,孝弟忠信,吾身之所當為,那一件是求名的事?
〔易〕云:『遯書無悶不見是而無悶。』
〔論語〕云:『人不知而不慍。
中庸〕云:『遯世不見知而不悔。』
須是存這一副心腸,方是實落做功夫的人,方能有長進處。」
又說:「學者誠有志於道,須是無以貨利損行,無以嗜欲忘生,無以驕奢敗德,而後可以求進於向上一路。」
又說:「人必於道理上見得極真,而後於貧賤患難上立得腳住,亦必於貧賤患難上立得腳住,而後於道理上守之愈固。」
「大凡處順不可喜,喜心一生,驕侈之所由起;
處逆不可厭,厭心一生,怨尤之所由起。
一喜一厭,皆有動於中也。
聖賢之心如止水,或順或逆,以理處之耳,豈以自升至者為憂,樂哉!」
「或問何以為學,曰致知力行;
何以為治,曰厚生正德;
何以治己,曰存理過欲;
何以處世,曰守正不阿;
何以待人,曰溫厚和平。
守此五者,其庶幾乎。」
又說:「為學如喫飯,無論家常飯食,須是喫在腹裡,方才會飽。
若不實在喫了,只向口頭去講,雖說甚麼精饌,說甚麼美味,非不傾耳可聽,終是濟不得饑。」
又說:「聖人之道,有極精微處,有極淺近處,又忽謂不必知不必行,無怪乎其去道日遠也。」
伯行又指出:「讀聖賢書,當思聖賢之所以為;
聖賢者是如何,我之所以未至乎聖賢而求至乎聖賢者又當如何;
其合乎聖賢者則行之,其不合乎聖賢者則改之,必求如聖賢而後已。
先立定這個根基,日積月累,自然漸有長進。
若不先定趨向,讀書時知有聖賢,到應事時依舊還是庸人,隨俗俯仰,與世浮沈,徇情縱欲,流蕩忘返,汨沒而不能以自振。
迨至日暮途窮,歲月逾邁,而始歎生為徒生,死為徒死,不亦晚哉!」
又說:「窮經致用,必先謹於少壯之日,著書立說,大抵俟晚定之年,不遇盤根錯節,無以別利器,大丈夫舉事,要當為人所不能為之事,若世間容易事,誰做不來。
故朱子曰:『不哭的孩兒,誰抱不得。』
明道先生論建學擇師曰:『俾諸儒朝夕相與,講明正學,其道必本於人倫,明乎物理,其教自小學灑掃應對以往,修其孝弟忠信,周旋禮樂,其所以誘掖激厲,漸磨成就之道,皆有節序。』
要在於擇善修身,至於化成天下,自鄉人而可至於聖人之道,其學行皆中於是者為成德。」
又言:「以成德者為太學之師,聚天下子弟而教焉,此皆坐而言可起而行者,安得施之今日,而一收其效乎!」
伯行立論平實,言行一貫,他認為善教者無他法,只是教人實下手做工夫,便是善教。
善學者亦無他法,只是從實地上下手做工夫,便是善學。
仍是本乎朱子「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的主張。
轉自:http://edic.nict.gov.tw/cgi-bin/tudic/gsweb.cgi?o=ddictiona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