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中和】
【辭書名稱】教育大辭書
致中和是充分達到中與和的境界。
〔中庸〕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
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
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喜怒哀樂是人與生俱來的情感與情緒,從喜怒哀樂之未發說,「中」可有兩種解釋,一是情緒未被激發時,比較平靜的自然心境,一是指超越於情感情緒之上的道體。
從「中也者天下之大本」句,則「中」應解作超越的道體。
因情緒未被激發時的心境,雖然比較平靜,但未必是合理的,其中可能有私欲壅塞著,如是怎可以是天下之大本?
若中是指超越的中體、道體,則發而中節之和,是指因為體會到中或道體,而使自己的情緒能合理地發用。
如果沒有中或道體作根據,是不能有中節之和的,中與和,是體和用的關係。
中是本體,所以是天下的大本;
和是中的發用,故是天下的達道。
而如果能充分的體會到中,又完全實現,達致和的境界,便可使天地萬物各得其所,各遂其生。
另一解釋是古人有把天「類人化」的觀念,認為天有意志,也有情感。
天的情感表現在自然現象的常規或突變,猶如人的平靜或喜怒;
但天的情感作用因人而發,尤其帝王,如果行事合乎天理,則可獲得天的讚美,而風和日麗,否則便可能使天發怒,而有自然災害,不過天的本來狀況是平和的,用以解天下之大本,也可供思考。
致中和是人的事,或甚至是個人的事,何以有使天地得其位,萬物得其育的效果呢?
朱子注說:「蓋天地萬物本吾一體,吾之心正,則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氣順,則天地之氣亦順矣。
故其效驗至於如此。」
這是說天道和人道是相同的,人若充分達致中和的境界,則人的存在狀況,便是天地萬物的存在狀況。
即當人致中和而回到合理的狀況時,便體會到天地萬物的合理狀況。
在這時候,天地萬物的本來面目,才得以顯現出來。
當人致中和而體會到天地萬物的合理狀況的意義,可以用宋儒程顥(明道)的「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來說明。
當人平靜自得、悅樂平和時,會感到萬物四時也是如此的。
這是一種觀照的境界。
當然,除了是一觀照的境界外,人的致中和,還會引生出不斷的道德實踐活動,如〔中庸〕後文所說的「至誠盡性」,至誠的人能充分實現其性,也是「贊天地之化育」。
(參見「至誠盡性」)宋明儒者對「中和」的涵義有許多討論,成為宋明儒學的重要問題。
程頤(伊川)與呂大臨曾詳論中和,但未能有定論。
伊川另一弟子楊時(龜山)則有較明白的說法,他說:「學者當於喜怒哀樂未發之際,以心體之,則中之義自見。
執而勿失,無人欲之私焉,發必中節矣。
發而中節,中固未嘗忘也。」
(見〔宋元學案‧龜山學案〕)楊龜山認為人從喜怒哀樂之未發時,可體會到中,這是一種由靜坐而體證超越的本體的工夫。
朱子曾對中和問題困思許久,他的思想亦因對中和問題的解決而決定。
朱子說:「蓋人之一身,知覺運用,莫非心之所為。
則心者固所以主於身,而無動靜語默之間者也。
然方其靜也,事物未至,思慮末萌,而一性渾然,道義全具;
其所謂中,是乃心之所以為體,而寂然不動者也。
及其動也,事物交至,思慮萌焉,則七情迭用,各有攸主;
其所謂和,是乃心之所以為用,感而遂通者也。」
(見〔答張欽夫書〕)朱子認為中是指未接事物,未有思慮時的寂靜的心體,在寂靜的心中,存在著渾然的性理。
在交接事物,產生思慮時,人的情緒活動,表現得恰當,便是所謂和,是心的感通,表現其作用的狀態。
因此朱子所謂的中與和,都是兼指心、性而說的。
當情未發時,心寂然,性渾然而在。
當情發時,心感通,而性亦分別表現為仁義禮智。
朱子此說,與楊龜山以超越的本體(亦即性理)為中,並不相同。
由此朱子主張靜涵動察(靜時涵養,動時察識),而以敬賅之的工夫。
是以心、性為二,心是活動,不是性理;
必須通過認知的作用,持敬的工夫,心才能明理合理,而有道德行為的產生。
轉自:http://edic.nict.gov.tw/cgi-bin/tudic/gsweb.cgi?o=ddiction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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