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溫病】
易思蘭治王孫章湖,壯年。
七月間,秋收忙迫,飢食二雞子,酒數杯,時因惱怒,至暮風雨大作,又當風沐浴,夜半,身熱寒戰,腰背脊強,胸滿腹痛,醫用五積散發汗,身涼戰止。
惟頭額肚腹大熱,又服柴芩湯,半月不愈。
大便欲去不去,每出些須,即時作痛,又用大黃下三五行。
病仍不減,反加胃寒吐逆,飲食入口即吐,吐時頭汗如雨,至頸而還,四肢或厥冷,或發熱,大便一日二三次,小便如常,飲食不進者四十余日,亦不知飢,形瘦日甚。
診之,左手三部俱平和無恙,惟大腸與脾胃脈俱沉緊,按之則大,時一結,堅牢有力,推之不動,按之不移,曰:此氣裹食積也,下之則愈。
先以紫霜丸二十一粒,溫水送下。
二時不動,又進七丸,約人行三五裡,腹始鳴,下如血餅者五六塊,血水五七升。
隨腹飢索食,以清米飲薑汁炒鹽少許一二杯與之,神氣頓生。
次日復診,右寸關脈豁然如左,以平胃合二陳湯,日服一劑。
復用補中益氣東加麥冬、砂仁,侵晨服六味丸,調理一月而愈。
其父洪山問曰:吾兒病外感內傷兼有,醫用汗藥已愈,但胸腹痛甚,及下後反增胃寒,見食即吐,是下非所宜矣,何以復下而愈?
易曰:有見於脈耳。
左手三部和平,是無外症。
右手寸關沉緊而結,堅牢不動不移,《脈訣》云:下手脈沉,便知是氣,沉而有力者為積,沉緊為寒為痛。
自脈斷之,陽明當有堅積也。
書又云:食積發熱,夜熱晝涼,頭額肚腹最甚。
胃中積熱,蒸蒸頭汗,至頸而還。
自外症觀之,陽明有積甚明矣。
洪山曰:先生論積固當,何以前用小承氣,反加胸悶不食耶?
易曰:此病先因氣裹飲食,後復外感風寒,當日若用香蘇散一劑,有紫蘇葉散去表寒,有香附、陳皮內行氣滯,表解食消,豈不兩全?
乃用五積散,雖有麻黃散寒,而當歸等藥又補住食積,故胸腹愈痛。
至於大小承氣,尤為未當。
小承氣去胃中之邪熱,大承氣去陽明之燥糞,此症非邪熱燥糞。
蓋邪熱燥糞,乃寒自表入裡,積熱之毒,搏結陽明大腸中原有之糞,成塊成燥,必遇大黃之寒,而邪熱始散,得朴硝之咸而堅積始熔,此大小承氣之治也。
此症乃有形之物,自外得之者,且雞蛋性冷而滯,食時遇惱,為氣所裹,又加以沐浴受寒,氣與食在內,寒邪在外,包裹堅固,其勢有不易消者。
夫欲解散寒邪,消化食積,非溫熱之藥不可。
食得熱則行,得冷則凝。
今不用溫熱,反以寒涼治之,則寒勢愈滋,食積愈堅,胸膈愈滿矣。
紫霜丸,有巴豆霜之大熱以化寒凝,杏仁之辛熱以破痰氣,代赭石、赤石脂之重墜以鎮定臟腑真氣,兼之巴霜之氣走而不守,何慮堅不化,積不除耶?
張令韶治孝廉項恂如,秋患傷寒。
用發散二劑愈甚,又二劑,神昏不語,大熱。
診之,六脈已脫,急用人參、 、朮各一兩,附子三錢,薑、桂各二錢。
午後,脈漸出,更進六七劑,而病如故,更加舌腫唇爛,渴飲湯水不絕。
(如何猶不入熟地?)
曰:病是此病,藥是此藥,服之反甚,得無誤乎?
細審不瘥,又數劑仍如故,十余日總不能言,其子終懇治。
曰:藥已至矣,病終不轉,殆死症也。
更用八味丸全料,濃煎六碗,冰冷與之,一日夜服盡,舌腫即消,能語識人。
每日用藥一劑,粥食數碗,佐之以火肉白鯗 魚之類,大便不行聽之。
將一月,腹始脹,食後更甚,乃以參、苓、 、朮、薑、桂、附,煎湯去渣,加大黃二錢。
服後,額上微汗出,手足躁擾不安。
此正氣虛極也,又與大料溫補,一劑遂安臥,夜間下宿垢半桶,飲食如故,後用溫補百余劑而愈。
共食人參五斤余,附子三十余枚。
後稍失調理,便發熱,脫落下頦,直至次年夏間始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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