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百科全書●傳記●劉徹】
劉徹(西元前一五六~前八七年),景帝中子也,母曰王皇后。
生於景帝元年,四歲立為膠東王,七歲立為皇太子。
景帝後三年(前一四一)正月甲子崩,太子徹即位,年十六,是為西漢武帝。
在位五十四年,後元二年二月,崩於五柞宮,年七十。
武帝即位之時,中央權力鞏固,故能有所作為。
早有意以儒家思想為政治南針。
但此時朝廷黃老勢力仍大,武帝不能放手作為,直至建元六年(前一三五)五月,竇太皇太后崩,武帝方得行其主張。
元光元年(前一三四)五月,詔賢良,董仲舒以其天人三策,極言天命與儒家之治,結合而為應天命而從儒家之說。
但武帝所重視董仲舒者,乃在其建議:「今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無以持一統;
法制數變,下不知所守。
臣愚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
邪辟之說滅息,然後統紀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從矣。」
兩千餘年,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使儒家思想定於一尊,即由此而來。
以漢武帝之「內多欲而外施仁義」之個性,豈能處處接受董仲舒之意見,以理想中之儒家先王為模則,而又不願明白顯示不重當代純儒董仲舒,因以為江都王相,使董仲舒無法施展抱負,唯有以儒者終老。
另一曲學阿世之公孫弘,則深知武帝心理,武帝設五經博士,公孫弘則請為博士設弟子員,通一經者則可試為吏,使儒家學說公開傳習,又可提高漢代官吏之水準。
如圖1儒家思想定於一尊,則必有改正朔,易服色之事。
故至太初元年(前一○四)夏五月,詔公孫卿、壺遂、司馬遷共造漢太初曆,以正月為歲首,色尚黃,數用五,定官名,協音律,定宗廟百官之儀,以為常典,垂之後世。
從漢武帝太初元年起,改寅月為歲首而用正月,中國帝王之有年號,亦始於此。
太初以前武帝之年號,蓋出於追加。
武帝在歷史上最大成就,厥為對四境之開拓。
武帝以前,東亞霸主非漢代而實為匈奴,至武帝撻伐匈奴,漢始代匈奴而為東亞盟主。
武帝之伐匈奴,始於元光二年(前一三三)春。
前期以青為主將,元朔二年(前一二七)收復河南地,置朔方、五原二郡。
次年,又城朔方,使漠南無匈奴,而漢得駐兵於此,出擊匈奴。
匈奴猝遇強敵,內部不穩。
元狩二年(前一二一)秋,匈奴昆邪王殺休屠王,將其眾四萬餘人來降,以其地為武威、酒泉郡。
至元鼎六年(前一一一),更分武威、酒泉地置張掖、敦煌郡,徙民實之。
河西之地,全歸漢廷。
河南、河西地的收復,代表漢代的空前勝利。
但對匈奴心理打擊之深,則在元狩四年(前一一九)青與霍去病之合擊匈奴。
是歲,大將軍青與霍去病各將五萬騎,步兵踵軍後數十萬人,青圍單于,去病與左賢王戰,大敗匈奴,斬首數萬級,封狼居胥山而還,為漢代伐匈奴最輝煌之勝利。
中期以霍去病之功績居多。
然其命不永,卒於元狩六年(前一一七)九月。
漢與匈奴長期戰爭,眾寡懸殊,匈奴之眾,不當漢之一郡,死傷之餘,所剩亦寡;
故至元封四年(前一○七)秋,漢以匈奴微弱,可以臣服,於是遣使遊說,許其稱臣。
單于遣使者,死於長安,匈奴遂又寇邊。
安撫不成,戰爭再起。
武帝晚年之伐匈奴,主要以李廣利為主帥。
漢與匈奴戰爭,從馬上爭勝負,匈奴為游牧部族,馬匹無虞,然漢為農業民族,馬匹有限,不足以供大軍。
元狩五年(前一一八)因天下馬少,漢已平牡馬匹二十萬。
至太初元年(前一○四)聞大宛出汗血馬,乃於八月遣貳師將軍李廣利征大宛。
至太初四年(前一○一),貳師乃斬大宛王首,獲汗血馬,武帝為之作西極天馬之歌。
征和二年(前九一),發生巫蠱之禍,太子據自殺。
次年,李廣利伐匈奴失敗,因降匈奴。
武帝無意再伐匈奴,匈奴亦衰而無法為漢邊患。
武帝伐匈奴之,遂獲全面之勝利。
匈奴而外,建元六年(前一三五),閩越王郢攻南越,武帝遣兵擊之。
兵尚未至,越人已殺郢降,兵還。
元鼎五年(前一一二)夏四月,南越相呂嘉反,漢遣路博德、楊僕平之,以其地為南海、蒼梧、鬱林、合浦、交阯、九真、日南、珠、儋耳等九郡。
漢又以平南越之便,定西南夷,設武都、柯、越雋、沈黎、文山等郡。
元封元年(前一一○)冬十月,東越王餘善降,武帝以其險阻反覆,恐為後世之患,因遷其民於江淮間,而空其地。
二年(前一○九),朝鮮殺遼東都尉,乃遣樓船將軍楊僕、左將軍荀彘,將應募罪人擊朝鮮。
次年夏,朝鮮斬其王右渠降,以其地為樂浪、臨屯、玄菟、真番等四郡。
漢自高祖以至文、景,已逐步提高中央權力,走上中央集權途徑,至武帝時代,已成絕對中央集權之政府。
元朔二年(前一二七),詔諸侯王得以爵土分封子弟,雖子弟畢侯,然藩國再分,弱而無能為矣。
再者,諸侯以獻金成色不足而奪爵者,亦比比皆是。
武帝不止集權中央,更且集權君主一人。
漢初丞相,尊貴無比,武帝時代,丞相被殺或自殺者,習以為常。
其他大臣,亦恆如此。
武帝本人確實「內多欲而外施仁義」,招引文學侍從之臣枚皋、東方朔,莊助、吾丘壽王、司馬相如等,使與外朝大臣辯論,大臣數屈,武帝以是得行其志。
漢武帝為伐匈奴,思與大月氏聯軍,派張騫通西域。
大月氏雖安於現狀,不思報亡國之仇,但張騫通西域之,使中國知道域外之廣,大月氏以外尚有其他國家可以結盟,而西域異物之傳入中國,使漢代在農業與藝術方面,增加新血液。
張騫鑿空之,是武帝另一值得紀念的成就。
武帝在巫蠱之禍以後,深痛太子之死,為作思子宮,築望子歸來之臺。
征和四年(前八九),又下輪臺之詔,言「當今務在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修馬復令,以補缺,毋乏武備而已」。
對於以往因用兵而增加百姓之負擔,深有悔意。
(王吉林)
引用:http://ap6.pccu.edu.tw/Encyclopedia/data.asp?id=9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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